身后火海冲天,街上骚乱一片,骁骑营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江作瑜如毒蛇蛰伏,猎鹰斟酌利弊,恋恋不舍的向后退去。
及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江作瑜扶着刀柄站起来,快速消失在巷子尾。
言言叙傾站在茶缘阁二楼雅间窗户边,注视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瞧见江勘北骑马从楼下匆忙经过,一盏茶功夫之后,江作瑜便拖着沉重的步伐从门外进来,身上带着浓烈的硝石味道,将血腥味儿掩盖下去。
瞧见他,便意味着收网失败了,而且刚才的爆炸声已经在京城引起了恐慌,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京城秩序。
江作瑜的语气依旧自信满满。
“皇上下令骁骑营全员出动,将京城里外围起来,巡城营已经在城墙上布置好弓箭手,不管那些乱臣贼子从哪里出城,都叫他们活不过今晚。”
城外还有从京畿调来的五万大军驻守,但是对方手里有火药,这会儿江勘北奉命去增调人手。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们出城。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滕子湖上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江作瑜面色一紧。
“不好,是水门方向!”
身形霎时窜出,言叙傾回头已瞧不见他,街上兵马横冲直撞,委实乱的不成样子。
“传令禁卫军维护治安,并搜捕乱党!”
硝烟中,一艘画舫从水门出来,滕子湖连接江河,出城之后有一个码头,码头连接运河。乱党若从水门出来,必定要经过码头。
水路上,二皇子领着兵马截杀。
为了设计截杀薛臣,朝廷投入了几万兵马,只要能将他杀死,就算牺牲再多人也是值得的。
看见画舫从水门出来,言易骁举旗,待画舫驶近。
“放!”
两岸边各布置十辆投石车,对准目标,只一轮下来,画舫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穿。
言易骁指挥众人暂停,众目睽睽之下看着画舫沉入湖底。等了有一盏茶功夫。
“第一先锋小队,下去看看!”
立刻有十来个兵卒脱了衣服潜入水中。
不消片刻,湖面上涌出红色血迹,不大会儿,第一轮下水的兵卒尸体飘上来。
“放箭!”
弓箭手对准湖底,不知道水底藏了多少人,两轮箭雨下去,湖面上已经殷红一片,又飘上来几具尸体。
“继续下水搜寻!务必要找到前朝少主薛臣!”
满京城兵卒到处搜寻,不明所以的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朝廷借机捉拿了不少朝廷中的人,京城中顿时人心惶惶。
而将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的薛臣,此时正坐在温忆寒书房里喝茶。
面对不速之客,温忆寒正襟危坐,被宽大袖子遮盖住的手心微微冒汗。
“薛少主不请自来,确实让人以外的紧。”
温言站在温忆寒身后,抬眸打量着对面一身黑衣、从容淡定的薛臣,从那张过分年轻的脸上看不见惊慌,那张脸上甚至带着亦正亦邪的浅笑,让人摸不着心思。
“温公不是曾去信给我的属下,说想见我一面,我这不是来了。”
温家之所以百年不倒,除了本身雄厚的实力之外,自己培养的暗卫杀手在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
书房里只有他们祖孙二人和薛臣,外面却是站了满满一院子人,白晃晃的刀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满满一院子人,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寂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道温公有什么想谈的,趁着本少主这会儿有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毕竟是在自家地盘,温忆寒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场面都是小意思。
温忆寒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语气不疾不徐。
“薛少主未免太自信了些,年轻人做事情不能光凭冲劲儿,谋定而后动,才是处事之本。”
他说话的时候薛臣侧耳听着,听他说完点头附和道:“温公言之有理,往常帝师也是这般训诫我的,不过我觉着谋定而后动过分谨慎,说不准这一辈子都没有谋定的时候。像温公当年难道也是谋定而后动?”
温忆寒脸色沉下来。
现在的温家比之前朝,已经缩水了不止一圈,跟他当初的选择不无关系,薛臣这是在嘲讽他!
薛臣面上不显,叹道:“不过有时候确实需要冲动一把,比如现在,我是反贼,而温公依旧是权贵。如果当初祖父能破釜沉舟,一刀斩断你们这些权贵的牵扯,后果嘛,也不是难以承受。就算乱上一阵子,说不准现在依旧是大燕朝的天下。”
“可见谋定而后动并不适合每一个人。”
温忆寒轻嗤一声。
“薛少主难不成是来找老夫理论当年?”
薛臣抬眸看他,无辜道:“理论当年有什么意思?我现在是生意人,来找温公做生意。温公刚刚没了两条线路,如果能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呢?不知道温公有没有兴趣。”
温忆寒眯眼,将眼中的危险神色藏起来。
“这么说,那两条线路是薛少主做的?”
薛臣抿口茶,才继续道:“也有可能是言家人做的,毕竟他们比我更想吞掉温家。”
温忆寒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薛臣却是叹了口气。
“祖父当年不过是想为百姓做点实事,又没想为难谁,你们一群人跳起来将祖父逼死,强行改朝换代,如今面临的不过是跟当年同样的境地。当初的几家,这二十多年来,只剩下温家了吧……”
“言家人没有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