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醒来时已是黄昏,海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偶有海风吹来,轻缓徐徐,不似晚间的暴风烈烈,夕暮的余辉铺满海面,恍若洒落的金子。
“醒了就赶紧划水。”卫临一手抱着木板,一手刨水,头也不回地说道。
云梨愣了片刻,喃喃道:“都傍晚了呀。”
“你再不划,晚上我们又要在海里泡着了。”
闻言云梨激动了,“找到回去的路了!”
“没有。”
云梨泄了气,趴在木板上,颓废道:“那划水也没用啊,反正都得是在海里,省点力气吧,还要撑到师叔们来救我们呢。”
卫临冷笑一声,“指望他们?呵,你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两位师叔确实不地道,怎么能自己逃跑呢,他们一群还未修炼的小孩子,泡在海里,别说还有凶残的妖兽,就是些普通的食肉海兽都能吃了他们,更何况大部分人还不会游泳。
我才不指望他们呢。”云梨摇头,顿了顿歪头看向他,笑眯眯道:“我指望你呀!”
就两位师叔对表姐的稀罕程度,灵根明显是越少越好,师兄可是双灵根,仅次于表姐的单灵根,这么好的资质,师叔们一定不会轻易舍弃,脱险后定会找来,到时候自己不就顺便被救了嘛。
“指望我就对了!”卫临挑眉,侧过身让开,伸手前指:“看看那是什么!”
云梨从他身侧探出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下一刻惊喜地喊出声:“小岛!”
前方一座碧绿的小岛映入眼帘,浅金落霞里,小岛神圣又美好,恍若人间天堂。
上了岸,二人累得瘫在沙滩上,过了好一会儿,喘匀气儿的卫临解开手腕的丝带递给云梨,“你这丝带哪个铺子买的,看着细细软软的,没想到还挺结实的。”
云梨照常将它在手腕系成蝴蝶结,喜滋滋道:“不是买的,有次跟爹爹去颖州,在碎星湖边捡的,我就是觉得它挺漂亮的,就一直戴着,没想到还能救我们的命。”
卫临侧头盯着看,是挺漂亮的,浅金色的丝带光滑柔软,质地轻薄,在落日余晖映称下,更是熠熠生辉,仿若有星子洒落。
休息好了,二人便起身往里走。
云梨揪着卫临的袖角,落后他半步,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吞了吞口水,紧张兮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岛瘆得慌啊?”
卫临偏头白了她一眼,扯出被她拽住的袖角,抚平上面的皱褶,什么毛病,一紧张就爱祸祸他的袖子。
“一眼都能从这头望到那头,有个鬼的危险。”
云梨讪讪,这小岛小得名副其实,方圆十米左右,低矮过膝的灌木,连棵高点的树木都没有,站在海边,整个小岛一览无余,四周静悄悄的,唯有海风吹得青草灌木整齐划一的向一方倒。
可她心里却惴惴不安,仿佛什么恐怖的东西下一秒就会从青翠欲滴的草丛里跳出来。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她不自觉地又拉住了卫临的袖子,小声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发现这个岛的?会不……会不会有鬼啊?”
从小西湾入海后,一路行了三天也没见任何岛屿,怎么他们一出事,被海浪一卷就遇到海岛了呢,神经兮兮的云梨越想越觉得他们遇到鬼了。
卫临低头看着刚被抚平的袖角又到了某人手里,额角直突突,这可是锦缎,最容易皱了!
他伸手拽了拽,奈何这次云梨抓得很紧,没拽脱,他无语望天,“要不你回海里待着?”
云梨瑟缩,海里也很恐怖的啊,白日里都是光线昏暗,晚间更是乌漆嘛黑,要是有个什么鲸鱼妖兽游过来一口吞了他们都不知道,昨天能平平安安漂了一天一夜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还有,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袖子?”
啊?
云梨愣愣低头,这才发现卫临的袖角已被她揪成了皱巴巴一团,她赶紧松手,又不好意思地拂了拂,奈何刚才太过用力,袖角已经皱得不像样,抚不平了。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师兄素来讲究,衣衫配饰不能有一个褶儿,奈何她一紧张就喜欢揪衣角,跟七姐喜欢团帕子不一样的是,她觉得拽自己的没有安全感,就喜欢抠别人的。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心中的不安倒是少了许多,心理的害怕少了,生理的需求就明显了。
“好饿啊。”云梨抱着肚子,看看草丛灌木,又扭头看看海,“我们抓鱼来烤吧!”
饿了一天一夜,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然而说到踏入草丛灌木找果子,心里不免有些障碍,谁知道里面藏没藏些什么蛇虫鼠蚁,还是抓鱼安全点。
卫临斜了她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她想什么他怎会不知,自小就胆小怕事,一只老鼠都能吓得她尖叫声漫天。
好运的是,海滩浅水处鱼还挺多,许是鱼儿远离人类,没有被捉的经历,警觉性不高,不一会儿他们就捉了好几条鱼!
云梨喜滋滋地折了灌木枝,就着海水洗洗,接过卫临用佩剑粗粗处理的鱼串上,架在搭好的简易烤架上。
她手一顿,尴尬了,一切准备就绪,才发现没有火!
云梨垂头丧气:“没有火。”
正在水边专心剖鱼的卫临闻言,伸手在怀里摸出一个皮质圆通丢给她。
“火折子!!!”云梨激动地接过,旋即问道:“在海里泡了一天,还能点燃吗?”
卫临扬眉,满脸傲然:“军中特制,防水防火!”
云梨弯了弯唇角,一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