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临谈吐举止都颇像那么回事,温明忍不住传音问道:“师弟剑术出众,不想扮起书生也是有模有样,可也是出身凡俗人家?”
卫临扬了扬眉,含糊道:“沉一师兄手不释卷,可不就是个书生模样,照着他学,错不了。”
温明闻言一笑,沉一为人,确实不像个修士,气质温尔,眉目平和,又常年忙于任务堂的事,任务都没做几个,怕是他那双手,连血没怎么沾染。
知晓了四大派对梁国的看重,他们的身份来历就更不宜为外人知晓,他有些庆幸没有直接去太一宗,现下除了寥寥几人,没人知道他们来自梁国。
到了远安寺,他们并没有急着夜探雁鸣塔,塔中情况未明,若是贸然前往触发什么机关被寺中僧人发觉,刚进入寺中的外来客必定是首要怀疑对象。
因此,三人借着学子的身份,随着学舍内一众学子,去雁鸣塔游览了几次,听知客僧娓娓讲述雁鸣塔的由来,以及慧觉大师的生平,甚至还参加了几次诗会文会。
如是几天之后,三人仿佛真正慕名前来的游学士子,观完景,便与知客僧告别,离开了远安寺。
夜色如墨,不见五指,远安寺中的僧众香客均进入了梦乡,唯余守夜僧人在佛下敲击着木鱼,寂静的夜里,阵阵木鱼声传出很远,整座远安寺也显得更加安静。
三道黑影在寺中沉默穿行,轻车熟路来到雁鸣塔下,一阵滋滋声之后,大门上的空青铁木巨锁断开了。
低低的咒骂声响起:“木头里加了料,推不动!”
没有灵力,他们的力气比寻常武者大不了多少,这两扇门由三层材料浇铸在一起,外面与内里均是噬识乌木,中间却是一指来宽的玄铁浇筑而成。
卫临收起手中盛放腐蚀液体的玉瓶,与二人合力推门,在三人的努力下,半个时辰后,大门终于被推开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过的缝隙,没想到进门都这么难。
卫临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不能用除尘术,烦。
将手帕折好,正要放回去时,夜空的乌云被风吹得散开,漏出丝丝月华,白洁的锦帕上几道绿色的液体映入眼帘。
卫临瞳孔微缩,“有毒!”
举起双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血液变成暗绿色,却没感觉到丝毫痛感,毒素中应该有麻痹毒素,他不假思索地封住手臂经脉,若是晚了,怕会动弹不得。
月一是最先推门的人,他与门接触的时间最长,这个时候整个手臂都肿了起来,看见他的症状,卫临再次动作,在手臂上划出道道伤口,将毒血放出。
温明有样学样,跟着放血,月一咬咬牙,也跟着照做。
虽然及时放了血,仍有毒素已经进入全身,身体里有微微的麻痹感。
看了看一团漆黑中雁鸣塔,仿佛一只巨兽隐在黑暗中,等待他们送上门,月一不禁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先离开,逼出毒素后再来。”
这些毒素暂时看起来并不致命,然而毕竟是毒,留在身体里总归是个隐患,谁知道一夜发酵之后,会不会变成致命的毒。
温明:“不行!锁已经毁了,现在走,明日远安寺必定会发现,到时候戒备森严,想要再摸进来就难了。”
“那有什么,大不了把他们都杀了。”
月一满不在乎,就是不能用灵力,这些个凡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卫临瞥了眼他,淡淡道:“月一师弟若是害怕,就留在外面好了。”
“谁害怕了!”月一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他冷冷一哼,当先向塔中走去。
温明冲卫临比了比拇指,“还是你有法子。”
前方走到门口,又犹豫起来的月一闻言心中一哂,又臊又气,咬咬牙,侧着身体,第一个挤了进去。
卫临耸耸肩,跟着进去了。
塔内很空,一览无遗,并没有明显的分层,只在最顶上有一层楼板,隐隐有光亮闪闪,应该就是佛舍利子所在了,但是整座塔都没有上行的台阶通道。
月一在他前面半尺的地方,他的双腿已经陷进了地里,正拼命想把自己拔出来,然而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物体,越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卫临蓦然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果然,他的双腿也在缓缓下陷,他试着跃起,身上却仿佛压了座大山,是重土术!
后面还未进来的温明紧张问道:“怎么了?”
“是重土术。”卫临说着唤出莫离剑插入旁边的塔壁里,止住了自己的下陷,接到月一求救般的目光,他嫌弃地伸出了手。
成功拔出来的月一心有余悸,死死握住卫临的手不松。
卫临无语,甩了甩手,没好气道:“愣着干嘛,你的剑拿出来啊。”
月一松开手,手忙脚乱唤出自己的照影剑,往塔壁上插,只听叮的一声,他手臂被震得发麻,照影剑只浅浅插在塔壁上,那深度根本不能承受他的重量。
他呆住了,方才千九可是轻轻松松就插了进去,他惊疑地看向卫临手中的湛蓝长剑,这柄剑
来不及思考更多,因为松开后他的双腿又开始下陷了,他连忙一把抱住卫临的手臂。
洁净如新的衣袖皱成了包子褶,卫临面色霎时一黑,寒声道:“放开!”
月一面色涨得通红,嘴唇蠕动几下,在卫临如刀的目光中放开他的手臂。
卫临深吸几口气,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提起他,催促道:“赶紧的。”
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