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遭遇在亚历山大的全身都在发生,它体内的蜉蝣们已经构成了一支结构严密的军队,一道道造型各异的银色身影驻扎在每一处关键节点,阻击着入侵这座城市的不速之客。
钢铁碰撞的响声伴随排气口尖利的风声,奏出了一首激昂的交响乐,没有人知道这里挣扎发生一场不同寻常的战争,从分裂和组合的角度来看,蜉蝣似乎与默默然是同一种东西,只是它们都在为底层的使命与驱动自身的秩序战斗着,在纳尔逊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一场属于魔法机械的战争就这样无声地打响了,纳尔逊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它们取类似“巡航者”或是“清道夫”之类的名字。
默默然的魔力实在是太庞大了,再效率的清扫也比不上它不计成本的侵入,更要命的是,分裂出的黏液并不恋战,甚至连在巨人体内破坏这样的无用功也不会做,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到达顶端,找到被亚历山大保护着的纳尔逊,哪怕只有一滴到达也无妨。
一团团黑色的黏液被撕碎,但总有难缠的对手和遗漏的杂鱼,它们只会坚定地向上,不停地向上,越来越多的漏网之鱼趁着其他的黏液被攻击的空隙到达上层,在找到同类的过程中,它们也和组装在一起的蜉蝣一般凝聚成一团,最终,巨人膝盖部位的楼层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蠕动的黏液顺着网格状的钢板爬了上来,在魔咒的扫射中,一個残破不堪的黑色人影缓缓地从黏液中站起身来。
远处的汤姆看着这一幕,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他知道亚历山大内部算不得宽阔,而纳尔逊连接奥斯维辛地下基地的门户也尚未搭建完成,内外受敌的亚历山大哪怕并不惧怕默默然,但恐怕也招架不住这样如潮水般的侵入,不得不说,这只丧失理智的怪物果然有着骇人的本能,它找到了最适合当下情况的策略。
亚历山大的应对也没有乱了阵脚,它的独眼一遍遍地扫过城市,只要赶在默默然到达纳尔逊身边之前找到巴里,它就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战斗很快从两个庞然大物的焦灼演变成了一场时间的赛跑。
“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
汤姆转过头,乔昆达依旧在包扎着安德烈的伤口,安德烈已经不再流血了,气色也好了很多,汤姆见状,抽出魔杖。
“搭把手,小姐。”
汤姆耐心地等待乔昆达为安德烈打好绷带上最后一个结,皱了皱眉头,他记得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有次问号因为挑战鹰头马身有翼兽跛了几天,对角巷的兽医也是类似的手法。
乔昆达困惑地抬起头,刚想问汤姆准备做什么,但汤姆并没有等待她的同意或是意见,魔杖轻轻挥了挥,乔昆达顿时觉得天地倒转一般失去平衡,她的眼中漆黑一片,明明周遭的幻影移形都被封锁,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到达了天上,脚下正是亚历山大头顶的平台,她不愿面对的学弟正端坐在巨人头顶的王座上沉睡。
里德尔是要让自己负责保护纳尔逊吗?乔昆达的心里打着鼓,下坠感传来,她咬咬牙,再一次闭上眼睛,抽出魔杖。
但想象中的坠落并没有发生,她平稳落地,睁开眼时,一团黑烟正在缓缓飘散。
“我该怎么办?”
她举起魔杖,眼前如走马灯一般闪过并不算长的校园生活中与梅乐思教授有关的点点滴滴,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乔昆达心里一横,就在她刚准备下定决心拼了的时候,怀中传来的滑腻感让她惊恐地蹦了起来,一条碧绿的小蛇被她从领口甩出,伸出信子在她的下巴上舔了舔,像道绿色的闪电一般钻进了平台的入口。
很快,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四肢同时被冰凉的触感击中,她的表情变得麻木,任由一道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蛇影从她的领口、袖口、裤管爬出。
一团在战斗中被扬起的黏液落到平台的边缘,亚历山大的魔咒还没来得及清扫,其中一条就像闪电一般窜了过去,嘴巴张得比头都大,一口将那一团默默然的魔力吞了下去。
乔昆达眨了眨眼睛,那条蛇似乎更长更大了。
远处的楼顶,汤姆在看到自己选中的“邮差”安稳落地后,纵身一跃,从天台跳了下去,身影在落地前就消失了。
在相隔两个街区的一条小巷中,一道正在啃食默默然碎片的鬼影停下了他的动作,缓缓地把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看向昏暗小巷的另一端,一双猩红的眸子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它,下一秒,来自汤姆的魔咒已经把鬼影击穿,钉在了墙上。
汤姆忽略了鬼影,径直走到了它倒地的食物旁,那是一个落寞少年的影子,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
“巴里·迪佩特?”
汤姆歪了歪头,轻声问道,少年的影子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感应,脖子抖了抖,在抬起头的瞬间,汤姆的手已经扣在了他的头顶上,少年的影子变得愈发暗淡,那一抹墨色在汤姆的指尖变得浓郁起来,他将墨色攥在手中,嘴里吐出蛇一般嘶嘶作响的调子,“觅血寻踪。”
距离上次使用这个魔法已经过去了足足六年,汤姆叹息一声,一根醒目的黑线从他的手中伸出,直直地指向和亚历山大缠斗的默默然,他定睛端详,甚至施展了照明咒。
在黑线的另一端,一枚同样黑色但已经淡到看不清的细丝正指向相反的方向,它微微颤抖着,看起来一碰就断,汤姆笑了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