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男巫看了眼垮塌的外墙,这里的动静已经很大了,但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说道,“康德恐怕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我们再不去追,恐怕就会跟丢了。”
“怕什么?我们都能跨越海峡追上我的小小宝贝,难道还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吗?”妖艳的男人歪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们得享受难得的快活,不是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巫咬着牙问道。
“我最近在念诗,”妖艳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说道,“我认为诗歌可以让我变得更美。”
“诗歌可以帮你抓住康德吗?”
“当然可以,”妖艳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冲玛莎露出了微笑,“我把小小的礼物留给我所爱的人——大的礼物却留给一切的人。”
“你**在说什么?!”蹲在地上的狼人终于按捺不住,嘶吼出声。
“这是我最近发现的宝藏呢,宝贝,一个印度的诗人,你这样说我,我可太伤心了,”妖艳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本书,拿在手里晃了晃,“我是让你品尝这块小蛋糕呢。”
“我可以吃吗?!”狼人再次兴奋起来,猛地扭过头,像恶鬼一样注视着表情麻木的玛莎。
“当然可以,我们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我又怎么能拒绝我的宝贝想要一份小点心的请求呢?”
“你们真是疯了!”男巫扶着额头,喘着粗气说道,“这里是英国,该死,你们两个人不会觉得英国的傲罗是那群废物吧?”
“他们可管不到我们,”妖艳的男人站在屋外,挥了挥手,他的手中并没有魔杖,但玛莎却感受了一种束缚感,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起,向工作台飞去,她在空中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面对魔法,这些挣扎却无能为力。
狼人嘿嘿笑着,锋利的指甲在玛莎的脖子上比来比去,似乎在寻找一处适合的下嘴位置。
“第一口也你自己吃吧。”妖艳的男人冷漠地说道,似乎这才应该是他本来的声音,“一个肮脏的麻瓜罢了,你们在争论些什么?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这样死是她的荣幸。”
他始终站在店外,似乎连踏足麻瓜的店铺都难以忍受。
门口的男人转过头,背对着店内,并不想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谁如命运似的推着我向前走呢?”
“那是我自己,在身后大跨步走着。”
“哦,我真是太爱印度人了。”
玛莎悲哀地闭上眼睛,一抹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能够感觉到狼人的呼吸越来越近,他的指甲也越来越靠近她的脖子,血液变得冰冷,她回忆起花尽积蓄盘下这间店的那个下午,一切明明刚刚开始……
她想起自己在美国因为性别受尽了店里其他学徒的冷眼,为了练习每天积攒断线和碎布头,
每个月都可以收到一封来自英国的汇款单和一封来自科尔夫人的长信,虽然离开的西城孤儿院,但她总能知道哪个孩子病了,哪个孩子找到了一个好人家,哪个房间又多了几个孩子,这一封封远渡重洋的信就像科尔夫人陪在她的身边一样,数不清的兄弟姐妹都在身边环绕。
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看信最后的环节,在每封信的末尾,都有一个熟悉的名字签在那里——纳尔逊·威廉姆斯。
她认得字迹,知道那是科尔夫人代签的,她也知道纳尔逊对西城孤儿院出来的每一个孩子都尽到了一个大哥应该做到的一切关怀,他怎么能有这么多钱呢?他负担这么多人的开销一定很辛苦吧?直到她在一本介绍著名邮轮的小册子上看到了一则小故事——一个名叫纳尔逊·威廉姆斯的年轻核物理学家在伊卡洛斯号上喂海鸥的趣事,向一个同船的小男孩耐心地解释海鸥和鸽子的差别——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只是换了个听不懂的职业。
玛莎的心揪了起来,在店铺后面的房间里,还有一件做了三年都没有做好的长袍,可能那个曾经治好她的男孩再也穿不上了。
她的眼前犹如电影一般闪过短暂十几年的画面,很快定格在巴黎城中的那块荧幕上。
“呼……”
仿佛是一阵微风,又似乎是谁在她的耳边吹了口气,玛莎陷入了回忆之中,安稳地睡去了。
在她闭上眼睛的瞬间,一道红光亮起,狼人伸向玛莎的胳膊,消失了。
他浑浊的瞳孔猛地扩大,自己的手居然就这样当着他的面不见了?狼人的脸上多了一丝茫然,他的大脑依旧在传递给他操控手臂的反馈,这股迟来的幻肢痛在停顿了数秒后,瞬间将他全身的神经冲散,痛苦犹如潮水一般将他卷在里面,撕扯得粉碎。
他很想哀嚎出生,但狂乱的大脑已经无法控制他做出这种动作了,他失去平衡,一头向地面栽去,身体在痛苦中扭曲变形,强健的肌肉撑破了肮脏的外套,粗壮的毛发从脸上长出,在落地的瞬间,他变成了一头流着涎水抽搐的恶狼,挣扎着指挥四肢爬起来逃离这里,但他不听使唤的四肢却在各自为战地抽搐着,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莫大的痛苦。
“你在干什么?”门口的男巫注意到这里的异动,向前迈了一步,一只脚踏进了店内,但在迈开下一步时,被一本飞来的书打断了动作,那本诗集撞在他的身上向店内飞去,他怒视着身旁的妖艳男人,呵道,“你又在干什么?!”
“他已经是条死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