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那时候采用的方法有些卑劣,当时我为了塞克斯还原的秘密有些极端了,如果能够重来,我宁可选择一种更加粗暴的抢夺方式,”纳尔逊叹息一声,“玩弄人的灵魂与情感带来的负罪感让我至今都难以释怀,让她付出和蜷翼魔对等的代价其实已经足够了。”
“你还是太温柔了,纳尔,”汤姆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是你,她根本不会有未来,你可真是个怪胎,在西城那种蛇鼠横行的地方长大还能有这种教士一样的想法。”
“我们谁有不是呢?”
纳尔逊把放里,继续说道:“实际上,塞克斯家的事情还没画上一个句号,我还有很多疑虑,巧合的是,一个能够解答这些疑虑的人也在找我。”
“那个卖蛋的家伙吗?”汤姆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忌惮,“我还是不能理解,那怎么能是一个麻瓜呢?”
“他或许曾经是个麻瓜,又或许这么名字的主人是个麻瓜,”纳尔逊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根据强尼发来的调查结果,这个名字的主人属于塞克斯夫人的胞弟,她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她的弟弟按理说应该是一位麻瓜。”
“那应该是化名没跑了。”
“不,真正的情况可能刚好相反,”纳尔逊的表情有些凝重,也有些怀疑,“在阿不福思把信带给我之后,强尼又给我送来了详细的调查报告,他从魔法部里查到了塞克斯夫人的家乡,去那里走访了一番,在几位同龄人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位艾维先生残存的影像,确实是那个将八眼巨蛛卵交给海格的人。”
“可是塞克斯博士的小舅子不是被他拿来做实验了吗?”
“可是实验不一定失败了。”
纳尔逊沉声说道,爱心之家中那些触目惊心的实验记录同时浮现在他与汤姆的眼前,整节车厢里的温度甚至都因此降低了,不远处还醉着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温度的变化,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很快,困顿向两位旅人袭来,他们跟随着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起,陷入了梦乡。
……
“威廉姆斯先生?是你吗威廉姆斯先生?”
就在纳尔逊站在火车站门口购票时,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纳尔逊觉得这个声音有些陌生,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高大男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宽厚的肩膀犹如山岳一般遮挡住阳光,他左眼的眼角下有处陈旧的伤痕,脸上写满了惊奇。
“我是威廉姆斯,请问您是……”
“我是杰克,威廉姆斯先生,”男人尽管穿着绅士的装扮,但站姿与做派却透出一股来自军旅的雷厉风行,不等纳尔逊反应,他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纳尔逊勒得喘不过气来,拥抱过后,他站在纳尔逊面前,高大的男人眼里竟然留下了热泪,“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在伊卡洛斯号上当实习生。”
“伊卡洛斯号?实习生?”纳尔逊挑了挑眉毛,想起了那个喜欢东问西问的年轻水手,他还记得那顶白色的水手帽,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实在难以将他和当初那个在缆绳上像猴子一样灵敏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他沉默片刻,笑着说道,“你变化好大,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我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年,早都不是当年那个青瓜蛋子了,倒是您,威廉姆斯先生,您还像当初一样引人瞩目,”杰克挠了挠头,咧开嘴笑道,“抱歉,刚刚我有些失态了,看到您还活着,实在是太惊喜了。”
“怎么?纳尔身上有什么该死的要素吗?”一直站在旁边被忽略的汤姆不满地发出了声音。
“这位是汤姆,我在船上经常提到他,”纳尔逊把手搭在汤姆的肩膀上,被杰克的喜悦感染,他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又转头望向汤姆,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伊卡洛斯号上的三个杰克之一。”
“原来是你,我从科尔夫人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感谢你为西城孤儿院的孩子们做的一切,”在得知了眼前的人是谁后,汤姆的态度瞬间好了起来,和杰克握了握手,感受着杰克手上的老茧和有力的劲道,感叹道,“你和纳尔形容得差别很大。”
“时间过去很久啦,先生,今天我破天荒地出来巡逻,没想到遇到了威廉姆斯先生,这一定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要去我那里坐坐吗?”
……
“在一艘叫做布莱尼号的船上服役,她破极了,但是是一艘很美的船。”
“我之所以担心威廉姆斯先生遭遇不测,便是因为他下船后,波兰就成了德国鬼子的占领区,那里的英国人处境堪忧,”警长的办公室中,杰克为两人倒上热茶,搓着手说道,“在伊卡洛斯号上的时候,我听威廉姆斯先生讲了很多有趣的海上故事,觉得自己并不能当一个水手当到死,刚好那时候皇家舰队在招兵,我就报名参军了,在公海上飘了很久,跟随舰队打仗,多亏了布莱尼号经常出故障,我错过了很多次大败的战争。”
“你可真是幸运。”纳尔逊感叹道,他知道战争的残酷。
“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公海上遇到了波兰的舰队,那是战争结束的前一年,我们奉命去那里布置水雷,当时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可谁能想到,他们护卫的德军舰队竟然把它们击沉了。”
“你在那艘船上?”纳尔逊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