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您和纳尔逊有亲戚关系,”邓布利多挑了挑眉毛,他不知道这两个东西竟然与沙菲克有着如此密切的关系,“现在想来,这个传言可能是真的。”
“他可能并不想承认。”沙菲克眼神飘忽,回避着这个问题,他的回忆时不时陷入走廊中的可怕遭遇中,在一次次自我的循环里,他并不愚蠢的心智令他察觉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性,沙菲克不敢多想,继续回忆道,“后来在得到全优秀的成绩毕业以后,我进入了法律执行司工作,和诺比进入魔法部时在一个部门,只是我和他不同,我不用在逼仄的办公室里蹉跎,也不用做出什么成绩,就可以步步高升。”
他抬起头,望向里奇依旧年轻的侧脸,继续垂目说道:“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成为百年间最伟大的巫师,在我成为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之后,我的独断终于引来了别人的不满,那是一个刚刚进入部门的年轻人,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混血,他在会议中冲我破口大骂,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来源于我的姓氏,我的名字在姓氏前面毫无意义,甚至连我毕业获得的全优秀成绩,也沾了我父亲的光,他告诉我,他麻瓜出身的母亲便是被我挤下来的人,我记得那个女孩,在我的印象中,她比我优秀,我还以为她已经在享受更美好的未来,我没有想到,她回到家乡,嫁给了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麻瓜酒鬼,生下了一个怀着怨气降生的男孩。”
邓布利多耐心地听着他的讲述,沙菲克的心扉并非牢不可破,在他开始追忆往昔时,邓不利感觉到自己离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真是勇敢的人。”
“他是一个格兰芬多。”沙菲克叹息一声,“尽管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他已经在部里待不下去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位这样的同事或者属下。”
“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沙菲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带着母亲叛逃了,带着司里的详实资料逃往了纽蒙迦德,那是1926年的冬天,我没有意识到他带走的资料里有我们辛苦收集到的德国魔法部详细布防图,当年的我为了不担责任,甚至在尽力地掩盖着这件严重的事故,在我的刻意掩盖下,没有人意识到德国为引渡格林德沃回国受审而做出的布防会像tuō_guāng了的人一样赤裸裸地呈现在那些圣徒的眼前。”
邓布利多用力地捏住拳头,他突然为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感到抱歉,不是对沙菲克,而是对那些冤死的亡魂。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格林德沃逃出生天,”沙菲克的语气听不出愧疚也听不出自得,他什么情绪都没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意识到,我确实只是一个挂在沙菲克姓氏上的蛀虫,我并非加入了他们,我生来就是大多数人的一员,那时候我的父亲找到我,让我想办法除掉沙菲克家的耻辱,让他和他的泥巴种妻子永远留在巴里的大火中,这也是对法国魔法部的极大削弱,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这些要求正合我意,我生怕他们会查到格林德沃脱困的因由我的头上,于是在命令中动了手脚,延缓了部里对巴黎那片火海的增援。”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一直都只叫你沙菲克大法官。”邓布利多已经放弃了拯救他的想法,在他看来,沙菲克的脑门上已经写了个死字,倒不如问清楚姓名,至少冤有头债有主。
“你不吃巧克力蛙吗?”
“我在这种集换式卡牌上的手气向来不太好。”
“你继续叫我沙菲克吧,”沙菲克叹息一声,“我的名字在我的家族名外毫无意义。”
“的确如此。”邓布利多呢喃道,这声批判并没有让沙菲克听去。
“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就是那两辆车,还有选择了你,阿不思,不要走我的老路。”沙菲克想通了很多,叹息一声,并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对他言行的反感,他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那些东西很快就没有意义了。”
“为什么?”
“清楚啃食堤坝的白蚁需要一窝窝地挑选,”沙菲克的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恐惧,“在没有尽头的循环中,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把我的记忆拿走吧,看到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罢,丝丝缕缕的蒸汽从他的额角涌出,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飘到邓布利多的面前。
“但是如果直接摧毁堤坝进而重建,那么对于不属于‘大多数人’之中的人来说,无疑是最简单、最高效,也是最实用的方法,”沙菲克的眼前不断浮现出那张在金发的覆盖下显得无比诚恳的笑脸,在他现在看来,那无疑于恶魔的微笑,“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代价的,如果真的没有,那只是因为你的愚蠢让自己没有察觉到什么东西被拿去了。”
记忆在他和邓布利多之间凝成一滴浑浊的泪滴,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在液体的表面,沙菲克想要告诉他的话如走马灯般快速闪动,他的表情也渐渐地从茫然变得紧张,最终眯起了眼睛,眼神变得冷冽。
他松开沙菲克,腾地一声站起身来。
见到邓布利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