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努力一下?”
沙菲克疑惑地学着纳尔逊的动作搓揉着大拇指,思索片刻后,双手合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说罢,他身体前倾,蓄势待发,准备抛出条件。
可纳尔逊摆了摆手,微笑着打断了他的吟唱,“不,您不明白。”
“嗯?”沙菲克赶忙说道,“我们的谈判还要很多回旋余地,我还要很多不错的条件没有告诉你。”
“所以我说您不明白,”纳尔逊慢条斯理地摇了摇手指,“不是条件不够,而是条件太好,这和我的初衷相悖。”
“你的初衷?”
“您可能也不相信,我和您的心意并没有什么差别,对于我而言,让每个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才是更重要的事,”纳尔逊语气诚恳地说道,“英国可以获得更多。”
“抱歉,我不是很懂。”
“其实很久以前,我好朋友的父亲,和您一样热爱这个国家的布莱克先生,曾经就向我提出过这个请求,”纳尔逊露出回忆的神色,“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一直以来,都对那些超出对角巷太多的商品抱有强烈的憧憬,他曾经在一次醉酒后在炉边对我说道,‘想让英国的女巫这辈子都不用把魔杖指向厨房,英国人也可以吃到这样快捷方便的饭菜’,这句话令我大受震撼。”
事实上,当初博洛克斯的手中拿着一份名单,他的原话是:“劳驾在清单上多写点儿这几家的同类商品,我想让他们也体会到吃饭放再多盐都没有滋味的感觉!”
“当然,沙菲克法官,作为法律的制定者与审判者,威森加摩的立场决定了您一定会以更广阔的视野看待变革,比如刚刚从这间办公室里走出去的那些巫师们,他们的工艺尽管落伍,但仍有可取之处。”纳尔逊眨了眨眼睛,“比如马尔福家经营的布料与织物作坊,虽然产能底下,成本高昂,但我觉得它仍旧能够展现英格兰这片土地上巫师们经年累月的审美与厚重的历史,我愿意自己出钱在对角巷中建立一间博物馆,专门用来收藏这些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纪念品。”
“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们会被轻易打垮吗?”
“可不要小瞧您的敌人啊,法官大人,尽管它很快就会成为您的朋友了,”纳尔逊歪着头,取出一个镶着金边、从来不敢让汤姆看到的龙皮小本子,往后翻了几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马尔福家向位于对角巷南侧的脱凡成衣店提供顶级的布料,七英尺一卷的布料成本足足有一百五十加隆,卖给成衣店后他们的毛利至少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这笔钱足够一户普通的五口之家在一年中给每一位家庭成员制作四套适合四季的衣服,比如您身上的这件穿着的这件礼服长袍,看起来像是定制的,但应当也是马尔福家用银丝与银飞贼羽毛鞣制的丝线织成的特殊布料,比他出售给脱凡成衣店的还要名贵,像这么大一件长袍,成本至少得七十加隆,我说的没错吧?”
“威森加摩花了一百二十加隆……”
“这可能是您治下的威森加摩内部出现了贪污,和成本的计算没有关系。”纳尔逊耸耸肩,同情地看了一眼沙菲克,继续说道,“之所以这么贵,和织造技术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事实上,在专攻神奇动物养殖的塞克斯家族覆灭后,这些需要神奇动物毛发的布匹成本迅速抬升,但纽蒙迦德的魔法工厂不同,我们有从原材料到成品的完善的产品线……哦,顺带一提,原本向英国提供神奇动物材料的安德烈先生被你们通缉了,这可能也是马尔福家布匹突然提价的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打败他们的信心来源于我们内部的贪腐吗?”沙菲克自以为找到了纳尔逊的依仗,在他看来,纽蒙迦德的东西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儿去?他的胡子抖了抖,“但是我只要继续支持诺比之前的计划,你们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或许吧,”纳尔逊耸耸肩,沙菲克对自动化能使成本降低到多少、效率提高到多少一无所知,他顺着法官的话说下去,“当然,我会主张对我们第一个通过合法渠道结交的贸易伙伴提供一些优待。”
“合法渠道……”沙菲克简直不敢相信,纳尔逊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
“我会尽可能压低出口的价格,甚至将它压缩到成本价以下。”
“以下?”沙菲克揉了揉耳朵,“这合理吗?”
“这很合理,”纳尔逊眨了眨眼睛,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印有圣器标志的空白羊皮纸,端正地摆在了那份名单的上方,严丝合缝,大小完全一致,“对于大多数巫师们生活必要的商品,我们会给出低价,但是在奢侈的消费上,我们还是会保留合适的利润空间。”
沙菲克点了点头,纳尔逊所说的“利润空间”早都被耽于享乐的英国巫师们研究透彻了,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和倒贴钱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正和他预期中最好的结果相符,甚至不用让利,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满意,反倒是继续皱着眉头,聆听纳尔逊的条件。
“不知道您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来自魔法工厂的商品过于物美价廉,将英国本土商品的生存空间挤压殆尽,会是一种怎样的结果?”
沙菲克的心中陡然一惊,他从未设想过这种可能,但经由纳尔逊的嘴一说,他顿时紧张起来,可他又不能坐视一个超越英国魔法部的势力依靠这种未知的新技术无限膨胀,于是竭尽脑汁地思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