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为你的命运感到哀叹,迪佩特教授。”
纳尔逊按住扶手,从王座上站起身,掩藏在迷雾中的面容也清晰地暴露在了地面的两人面前,他的神色被帽檐遮盖,居高临下地望着伏在地上、正以一种反常的诡异姿态直起腰的阿芒多。
阿芒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亚历山大身上迸溅出的电弧仿佛能够预测他的行动一般,将他可能的躲闪方向牢牢封锁,阿芒多也不敢幻影移形逃跑,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飘渺的迷雾中,有数不清的蕴含着愤怒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就等他做出不该有的动作,在下一刻将他碾成齑粉。
“抱歉,克雷登斯。”纳尔逊的声音在克雷登斯身旁响起,“我来晚了。”
“对我而言早晚都一样,”克雷登斯挤出一抹笑容,“只要阿黛尔没有受到伤害,你就来得不算迟。”
看到这张自己用了很久的脸,克雷登斯放松地闭上眼睛,紧接着,一根由白雾凝成烟柱犹如杰克的碗豆藤一般从空中垂落,飞快地卷住了克雷登斯的腰,他感到一阵清凉的惬意,被紧缩的魔力也缓缓松动起来,甚至连体内的默默然也从狂躁不安的状态变得平和起来。
紧接着,仿佛一只铁钩拉住肚脐,克雷登斯只感觉到一瞬黑暗的压迫感,便很快脱离了危险的区域。
此刻万籁俱寂,连生活在树间的小动物也本能地逃离此处,偌大的林中,除了那些倒霉的没有长腿的大树,这里只剩下了阿芒多和纳尔逊两人。
纳尔逊俯瞰着一动不动的阿芒多,在他的眼中,阿芒多的身体几乎完全被绿光包裹,它就像一只恶心的寄生虫一样,趴在老校长的头顶,用魔力左右着他的行动,他见过这样的景象,那是尚未下葬的伊莎贝尔曾经犯下的“杰作”,可相比那些控制周围人的“药”,阿芒多身上的,无疑药效更猛。
阿芒多在绿光萦绕中抬起头,与高处的纳尔逊无言地对视着,若有若无的绿芒从他的七窍渗出,缓缓地飘进萦绕周身的魔力之中,他的身体迅速地衰老,但那抹绿意却更加旺盛。
“这是打算拼到最后了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纳尔逊叹息一声,按住帽檐,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在阿芒多的视线中,纳尔逊被风扬起的风衣下摆犹如一对翅膀,立于头顶的太阳中俯冲而下,在周身旋转的魔文犹如一款造型繁复的表盘一般飞速旋转,而他的身影却宛若羽毛轻飘飘的,恰到好处地撞击每一寸在空中悬停的微风,恰到好处地踩住亚历山大的身躯每一次喷吐的蒸汽,他并没有使用漂浮咒之类的魔法,甚至都没有做出太多的动作,便如同落叶一般飘了下来。
在即将临近地面的时候,纳尔逊失重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冲入了亚历山大脚踝处的导管喷出的蒸汽里,紧接着,一只纯白的猫一跃而起,在蒸汽的顶端轻轻一踏,轻盈无比地跃到了阿芒多的面前,以人的形态站定,手中的长剑斜指脚下,而这柄不断流转的锋锐宝剑则处在无时不刻的变化之中,即使它华丽万分、流光溢彩,也不足以遮盖住执剑人那锋锐无比的气魄。
“霍格沃兹……教学生用魔杖生存。”
阿芒多低下头,轻声念叨着,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仿佛是从一根腐烂了的声道中挤出的,甚至这颤颤巍巍的身体也仿佛即将崩溃一般,但纳尔逊却不敢有丝毫小觑,因为阿芒多的魔力活跃的水平,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见过的所有巫师,在伊莎贝尔秘药的帮助下,阿芒多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孤注一掷地将最后的执念寄托在了这任何人看来都毫无意义的希望之上。
“我很爱惜自己的魔杖,迪佩特教授,”纳尔逊甩了甩剑柄,构成宝剑的零件散碎着悬浮到了空中,藏在剑柄中的黑胡桃木魔杖锃光瓦亮,看起来是刚刚打过蜡的,他将魔杖举到胸口,任由那些无法返回的零件悬浮在空中彼此组合成不同的形态,盯着阿芒多仅剩一丝理智的双眼,轻声说道,“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愿意放你走,愿意送你去找巴里,让你有机会和他和解,如残烛的生命可以在仅剩的亲人身边绽放,但是我并不想你。”
“我想也是。”身体濒临崩溃的阿芒多惜字如金。
“我并不能代表巴里做决定,也不能替克雷登斯原谅你的伤害,”纳尔逊摘下帽子,微微颔首,“霍格沃兹的校长一定不愿意身败名裂地离开,这是我愿意给你最大的仁慈。”
“巴里……呵呵,”燃烧生命的阿芒多似乎恢复了些许的理智,他看出了纳尔逊眼中的坚定与压抑的愤怒,便放弃了那些无意义的诡计,没有打那些与学校相关的感情牌,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寄给了巴里一幅画像,他应该不愿意打开那些包裹,那是我在……在之前请人画的。”
“我明白了,”纳尔逊戴回帽子,点了点头,“邓布利多教授或许愿意接您回去……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
“不,”阿芒多摇了摇头,“你是霍格沃兹的学生,所以我会留你一命。”
“呵呵,”纳尔逊露出了一抹笑容,“抱歉,我不会。”
……
“我不明白你们的行为逻辑,难道黑魔法真的会影响智力吗?”
汤姆踩着达盖尔的脖子,像乐队的指挥家一样慢条斯理地一下下挥动魔杖,无形的利刃将他的胸口划得鲜血淋漓,并没有像之前遭遇的达盖尔一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