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你有……什么感觉吗?”
霍格沃兹。
邓布利多端坐在校长室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的眼睛反射着令人难以揣测的白光,他用交叉的双手支住下巴,希望这能够让他的疲惫得到缓解。
作为一个繁忙但却足以整合所有工作的身居高位者,邓布利多对自己的生活有着妥善的安排,除了有些纵容甜食,他每天都花固定的精力与时间在事务、魔法、教学与休息上。
只是这一次,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休息了多久,邓布利多歪着头,望向一旁的木架上那只老态龙钟的凤凰,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在那至关重要的一秒之后。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用最快的速度抓走了那张长长的、靠近鸟架的羊皮纸,此时他身后挂钟上的秒针终于走过了这漫长的一秒——
“轰!”
赤红色的灼热火焰腾空而起,火舌爆炸似的向四周飞溅,一道火星猛地扑上办公桌,正好落在邓布利多刚刚伸手的位置。
“好险,你差点儿就把这份报告烧了,我可懒得从那么一大堆灰烬里面翻出字迹一点点儿地拼凑起来。”他握着羊皮纸,淡然的表情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不过我还是要扣除你今天的坚果,因为你确实已经烧了一次。”
火焰中的幼鸟发出一声纳闷的轻鸣,粉红色的、没有一根毛的、皱巴巴的福克斯摇摇晃晃地从灰烬中走出,一只小嘴一张一合,大有不给它吃的就要啃桌子腿的架势。
“好吧好吧。”
邓布利多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一枚橡果丢给福克斯,一只手在凤凰的火焰刚刚炙烤过的桌面上摸索,焦黑的桌面上依旧有高温残留,甚至在烧痕的边缘还有若隐若现的火星在闪烁,但他滑过火星的手掌却仿佛感受不到灼热似的,似乎那些烧痕是什么了不得的精美纹理,值得他去细细品味。
“这算是从你明天的坚果里欠的。”
正在啄果壳的福克斯停下动作,不满地抬起头,大声叫唤。
“没事的,明天可以再从后天借。”
邓布利多收回手,吹了吹沾在上面的木炭,不理会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办公桌,拿起那份报告,继续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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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报告被翻到下半截,他突然抬起头,冲着壁炉喊了一声,“帮我看看我的学生们都在不在学校?”
“谁?”铠甲的声音从壁炉中传来,“我去哪儿看?”
“看看你的好朋友纳尔逊,你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好嘞。”
铠甲欢天喜地地允诺道,紧接着传来了铁板撞击的咔咔声与沉闷但空洞的脚步声,脚步声渐行渐远,邓布利多继续低下头看报告。
不知道过了多久,邓布利多的思绪被铠甲返回的脚步声打断,他抬起头,壁炉中的火焰抖了抖,铠甲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他在,我看到他了,在魁地奇球场陪他的小伙伴们打球呢。”
“知道了,谢谢。”
铠甲应了一声,壁炉中的火焰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办公室中只剩下了邓布利多翻阅羊皮纸和福克斯啄橡果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当邓布利多看完最后一段话后,他叹息一声,放下了羊皮纸,转身看了看背后的挂钟,摇摇头,喃喃道,“看样子是不在了。”
报告的最后停留在两个被否决的部门上——生命与死亡研究办公室,时间与历史研究办公室,理由分别是“巫师公约禁止研究”和“我建议做出提案的先生回霍格沃兹重新深造七年”。
门外活动够了的铠甲洋洋得意地抱着自己的头给自己打蜡,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买黄油啤酒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好兄弟啊!”
……
“有意思。”
纽蒙迦德。
格林德沃坐在黑塔顶层房间的阴影中,他只有一只搭在扶手上的手背摆在外面,阴影中的一切都不为人知,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台阶下向他汇报的圣徒。
“怎么了?大人?您有什么疑惑吗?”
圣徒只能看到格林德沃的手,无法揣测他的情绪,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自己把一句无意义的话重复了两遍吗?”格林德沃轻声问道,他
“抱……抱歉,大人,”台阶下的圣徒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可能……可能是太紧张了,所以没有很好地,很好地……呃——”
“很好林德沃贴心地帮他补全了这句话,语气温柔地说道,“我不怪罪你浪费我的时间,事实上,我的时间并不怎么值钱,但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在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兄弟姐妹身上,如果纽蒙迦德乃至全世界的巫师每个人都被你浪费了一句话……不,一秒钟的功夫,你可以想想,你那同我一样短暂的生命能够偿还自己欠下的债务吗?”
“大……大人。”
这位从美洲前来的圣徒是第一次对格林德沃汇报工作,之前负责汇报工作的女巫被企鹅挖了墙角,莫名其妙地离职了,他只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格林德沃大人对细节很在意,却没有想到竟到了这种程度。
“好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大家都有犯错的时候,下次别这样就好了……你们的报告我看了,”格林德沃用长辈般的语气轻快地说道,仿佛刚刚教训圣徒不要浪费时间的人不是他一样,“你们做的很好,但可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