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昆达叹息一声,这些画作对麻瓜而言难以理解,但作为巫师,她一眼就看出了当时战斗的凶险,画这三十多幅画的人尽管有些水平较差,但毫无疑问,那天发生的一切都刻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小姐,既然你能找到这里,就不要害怕了,”男人在眼镜片上哈了口气,用衣角擦了擦,戴了回去,带头走向五彩斑斓的大门,“我们还从没听说过威廉姆斯先生解救的人中有重回苦难的,放心吧。”
乔昆达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紧闭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水晶宫般被玻璃覆盖的花园,与一般花园不同的是,这里种满的荆棘,尖锐的木刺不屈服地指向留给行人的小道,令人心生惧意。
“这是里德尔先生出资,由威廉姆斯先生的朋友茨威格先生带领团队建造的大厅,原本茨威格先生是准备种木槿花的,”男人耸耸肩,像个导游似的耐心介绍道,“但是我们还是觉得换成野地里的荆棘更好,我们不像巫师大人那样高高在上、无所不能,我们只是偶尔闯进了华丽的宫殿,但我们不会因出身或者苦难屈服,寓意不错吧?”
“很不错。”乔昆达认可地点了点头。
“但是效果很一般。”男人苦笑道,“事实上,在这里建成以后,前来参观的游客不到一千人,绝大多数都是来辱骂我们的巫师,以至于原本待在这里的十三人只剩下了我们四个,来回换班等待客人,当然,您可不要误会,他们不是放弃了,只是想要尝试更有效的方法,只有我们几个老顽固觉得应当坚守一切开始的地方。”
“巫师们还敢来这里骂人吗?”乔昆达有些不解,“他们不怕吗?”
“他们当然怕,环境最好的那段时间,天天都有傲罗在这里巡逻,诺顿陛下经常来这里吊唁,”男人叹息道,“但是后来人少了,那些傲罗也只是装装样子,只有诺顿陛下来之前才会装模作样地过来转一转,我们所有试图的宣传都受到了极大的阻碍,甚至之后来到这里的巫师不光想要骂我们不知好歹,还想要杀人,想要破坏这里,把他们家亲戚的雕像摧毁。”
“他们怎么敢——”乔昆达捏紧了拳头。
“不过放心吧,有我们在,这里不会出问题的。”
男人带着乔昆达来到了一间荆棘丛中的小屋,丛这里可以看到远处连绵不绝的跪像,还有尽头那位面带笑意的邮差。
“可你是麻瓜,怎么阻止他们?甚至你们自己都会遭遇危险。”
“麻瓜?你是英国人吗?我记得那边的人都这么说,我们这边叫麻鸡……不过都挺难听的,”男人撇撇嘴,打开屋门,将乔昆达迎了进去,“这你不用担心,威廉姆斯先生为我们留下了足以自保的武备,能够保证这里在绝大多数巫师手下都能安全。”
他拍了拍手,小屋的地面“嗡嗡”地颤抖起来,紧接着,远处的雕像林中扬起了漫天烟尘,一只只小巧可爱的乳白色炼金人偶挥舞着清扫工具从各种角落里冲了出来。
“呃,抱歉,”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放下手,在桌子底下动了动,“那些巫师也有很久不敢来造次了,所以我记混了清扫指令和防御指令。”
乔昆达的耳边传来滋滋的电弧声,她的心里猛地一紧,生物的本能令她转过头,望向荆棘丛生的花圃,在荆棘中,藏着数不清的凝视着她的赤红色的眼睛。
“抱歉,它们一般只会警告巫师的,”男人摊开手,那些红色的眼睛就像幻影一般消失了,荆棘丛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很厉害。”乔昆达在心中默默地震撼着,可以让麻瓜简单操纵的炼金道具,纳尔逊看样子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面。
“你以前是猎人吗?”男人盯着乔昆达的装束,忍不住问道,“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约翰,是一个老师,不会魔法。”
他似乎是太久没有见到新人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神经质的唠唠叨叨的状态,他像是诉苦一样向乔昆达倾诉着麻鸡在魔法世界的艰难,他们的每一项提案都得到了诺顿二世的大力支持,双手赞同,但是在投票和实施的环节,却有碰不完的壁,诺顿二世甚至在百废待兴的美国魔法国会中为麻鸡代表们设置了两个席位,但他们总在聊魔法的事情,麻鸡别说插嘴,连听懂都做不到。
“我们只有三十多个人,你知道吗?哪怕是像第二塞勒姆之前做的那样,发传单,我们也发不出去多少,你知道他们拿到传单会用来干什么吗?他——”
“我并非你们的纳尔逊救下的人,我是一个巫师。”
乔昆达打断了他,抽出魔杖摆到桌上,对面的约翰顿时变了脸色,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拯救我的人也叫纳尔逊,他是个麻瓜,我……可以帮助你们。”
……
“感谢你的帮助,克雷登斯。”
短暂的周末,在克雷登斯这位默然者前辈的指导下,天赋异禀的阿黛尔已经可以做到不让默默然的魔力影响到自己正常的施法了,面对对新生而言实在难以掌握的精密魔法——比如把一根松针变成一根真正的针这种变形术,她也可以利用默默然的魔力营造出一种自己很努力了但是松针不太配合的无奈状况——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在麦格面前穿帮。
汤姆趴在篱笆上,望着努力练习魔法的阿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