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宾斯教授点点头,“但麻瓜的神话有些夸大其词了,北欧的巫师可没有灭绝,只是随着魔法的传播交流,他们换上了更好的英国魔杖,加入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在《国际保密法》出台后,以和预言中相同的方式在麻瓜的视野中销声匿迹了。”
“原来如此。”
纳尔逊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或许有些名场面只是有麻瓜偶尔看到巫师捕获在树下磨牙的巨龙,但魔法史的研究正是如此,他们需要在光怪陆离的神话传说中找到巫师们活跃的身影。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宾斯教授笑着望向纳尔逊,“威尔特宁,在北欧并非罕见的姓氏,它的词源正是溪水,这个姓氏的绝大多数人因为驳杂的血统早已消失了当年魔法的力量,但在魔法谱系学中,威尔特宁指代的正是一支久居溪边、以流水般的变形术闻名的巫师家族——而你,纳尔逊,你可能是它唯一的后裔。”
纳尔逊书写的手停下了,他还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从别人口中听说威尔特宁的消息。
“相信我,你一定会觉得这门课能够带给你的东西超乎想象。”
宾斯教授眨眨眼睛,阴暗的教室中,黑板上闪闪发光的单词与符号飞快地交替闪烁着。
……
“英国在巫师统一之前其他的魔法使用者?这个我们放到期中再讲。”
这是宾斯教授在这堂课中的最后一句话。
一小时过去,宾斯教授神情愉悦地拎着那瓶杜松子酒离开了教室,在打开门的瞬间,他的表情又回到了那副刻板无神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纳尔逊对魔法史的热爱打动了他,他在授课中已经完全放飞了自我,从传说到秘辛、从局势到魔法……对于绝大多数英国巫师而言始终笼罩着神秘面纱的北欧魔法史在他的抽丝剥茧下显露无疑,宾斯教授似乎没怎么备过这方面的课,他想到哪里讲到哪里,甚至有些内容已经超出了魔法史的范畴。
在短短的一个课时内,纳尔逊接收到了远超时常的大量知识,直至一群二年级的学生走进教室时,他仍然坐在教室最前方、最中央的位置上,盯着已经记下一厚叠纸的笔记本,如痴如醉。
当课程进入中段时,他甚至不得不使用魔法让羽毛笔自己记录宾斯教授的话语,他的书写速度已经完全跟不上兴奋的宾斯教授授课的速度,宾斯教授就像在海里泡了太久的海绵好不容易上岸似的,要将体内的水分统统挤到一个小瓶子里。
“咳咳。”
正当二年级学生好奇为什么纳尔逊会在教室里时,汤姆的咳嗽声在门口响起,原本叽叽喳喳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调皮捣蛋的小巫师们对级长这种能扣他们分的人怀有一种堪比教授的敬畏。
“上课不要交头接耳,认真听课!”
汤姆拎着一个长条状的礼盒,挺胸抬头地走到纳尔逊旁边,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瞅了眼他摊开的笔记本,打开的那页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
纳尔逊这才从庞大的知识量中醒来,他看像汤姆,很快注意到了周边的环境,合上本子,飞快地离开了。
“怎么?梅特尔临走的时候没叫你吗?”汤姆揉着下巴盲目分析,“没想到宾斯教授的课已经可怕到了这种程度,连魔法史百科全书先生都抵挡不住睡魔。”
“你说什么呢汤姆?”纳尔逊一边里,说道,“梅特尔退课了,她选择了算术占卜。”
“占卜课和算术占卜一起上吗?感觉比上魔法史还要折磨人啊!”汤姆依旧在盲目分析,“梅林的茶壶啊!难道你是一个人在上魔法史?还这么早,怪不得憔悴成那个样子……不过说到梅林的茶壶,今天有人送了我一个据说是梅林用过的茶壶。”
“这你也信?”纳尔逊撇撇嘴,“你错过了霍格沃兹最好的课,相信我,如果有时间就来旁听吧。”
“什么可能?”汤姆不屑地摆摆手,“可能全世界只有你这么觉得。”
纳尔逊哑然,的确,宾斯教授昏昏沉沉垂垂老矣的模样让很多人都忘记了他曾经是一位敢于为了胜利牺牲自己性命的强大巫师的事实,在这堂别开生面的魔法史课上,纳尔逊学到的可不止是魔法史——晦涩难懂的古代魔文对宾斯教授而言只是研习了数百年的普通外语,一些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魔法对他而言更是信手拈来,在课程的后半段,纳尔逊往往是一边用魔杖尝试宾斯教授提到的咒语,一边控制速记羽毛笔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宾斯教授或许没有能够握住魔杖的身体,但他完全就是一本活着的魔法书!
“真的,汤姆,我没骗你。”纳尔逊皱着眉头大致复述了课上的内容,为汤姆展示着他从一节课中学到的完整如尼文字读音,在每个音节从口中吐出时,便会与魔文代表的异象出现在身边,尽管生涩,但比他之前在炼金术中用过的篆刻相比无疑惊人很多。
“其实斯莱特林也在教我这些。”汤姆耸耸肩,说道,“你反过来想想,如果魔法史提高班有其他学生,宾斯教授会讲这些吗?即便是照本宣科,对别人而言就已经很难了。”
“也是。”纳尔逊的眉头舒展了,“可惜只有我一人独享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对你是偏爱的。”汤姆撇撇嘴,“这算是你的独家宝藏。”
“唉……”纳尔逊叹了口气,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