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很想说“我敢说”,他看了不少关于农业的书,但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抬杠似乎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他还是默默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竟然想说‘我敢说’?呵呵,”她像是知道纳尔逊心中所思所想一样,笑出了声,见此情形,纳尔逊赶忙施展大脑防御术,暗骂自己丧失了警惕,却听到女人的下一句话,“大脑封闭术可没什么用,你的想法都写着脸上呢!不过恕我直言,哪怕你看过再多的书,你对农业的理解也不会超过一个农夫,你有一双从来没有刨过泥土的手。”
纳尔逊板着脸,像坐禅一般坐着,他闭上眼睛,弄不清楚面前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在这里的迷离幻境,他和梅林都敢碰一碰的主场。
(“如果梅林活着就当我没说。”纳尔逊偷偷补充道。)
“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女人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睁开眼睛吧,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纳尔逊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魔法方面的水平她并未有所展示,但智商很明显已经碾压了之前需要浇水才能长高的状态,他睁开眼睛,目光变得郑重,他明白,面前坐着的,很可能就是霍格沃兹的创始人之一、拉文克劳的初代院长——罗伊纳·拉文克劳。
“当然,你可能觉得我在装腔作势,毕竟这也是你所擅长的事情,”女人把手探到桌下,再次抬起手时,已经握着一枚小巧的银色打火机,她望着上面蓝色的火苗,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种温度的火焰都敢拿出来随便玩了吗?”
“我只是为了救出我的朋友。”纳尔逊接过女人递来的打火机,把它收进了口袋里,对于女人的身份,他已经相信了大半,毕竟以一棵树的强度,很难离开迷离幻境再带一件东西回来。
“那个血咒兽人吗?”罗伊纳·拉文克劳摇摇头,说道,“虽然我并不是很想说这件事是我指使的,但是我得承认,那棵树苗之所以抓来你的朋友,确实是受了我的影响。”
纳尔逊皱了皱眉头。
“同时我也得向你道歉,”罗伊纳·拉文克劳面露愧色,“把你们两个人分开,再骗你们杀了彼此……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只要有一方相信了,你们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十四岁时做过类似的事情,没想到,它好的不学,学这个。”
“我想您抓走纳吉尼应当有自己的原因,但是我们也有必须保护同伴的决心。”纳尔逊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尊敬,反手回了一根软钉子。
“和我说话没有必要如此庄重,”她摇摇头,叹息道,“我也并非真正的罗伊纳·拉文克劳,过去一千年了,以我的性格,应当是不屑于用那些令我苟延残喘的方式续命的,想来我应该早都死了吧。”
“您是?”纳尔逊听汤姆说过斯莱特林对“忆器”的猜测,而她接下来的话语更加佐证了这一猜测的真实性。
“我将我最喜爱的一件首饰制成我记忆的载体,而我很明确自己就是其中的记忆,我的记忆……”罗伊纳的眼中泛起白色的雾霭,如浪潮般绵绵不绝地翻涌着,很难想想这份记忆中究竟承载着多少东西,“我就是我的记忆,但我并非是我。”
迷离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直观,在纳尔逊的感受中,对面的女人就是一只他闻所未闻的庞然大物,几乎和幻境中的某些建筑一样巨大,要知道,很多人一生终其一生的记忆都不够迷失雾啃噬几秒、塞牙缝的。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记下的吗?”纳尔逊心中震撼。
“我一直浑浑噩噩,但是那棵树苗却活成了我,”罗伊纳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在它的心中,自己就是伟大的拉文克劳,至于为什么长在地里,它从来不去想,也不敢想——这也使得它永远成不了拉文克劳,对于无穷知识的无限探索欲,才是每一位拉文克劳需要具备的品质,从这种意义上讲,你或许更应该进入拉文克劳。”
(纳尔逊:我也这样觉得。)
“好了,说得太多啦……”罗伊纳放缓了话语,柔声说道,“有件事可能需要你接受。”
“什么?”
“我是不会放了那个血咒兽人的。”罗伊纳斩钉截铁,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纳尔逊皱着眉头,缓缓地把手伸进口袋。
“你不必那样看着我,年轻的斯莱特林,我不会伤害她,事实上,我对你们两个的了解都来自她那里。”罗伊纳毫不在乎纳尔逊的战意,她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作为她仅有的同伴,为什么直到今天都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纳尔逊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的体内藏着一片充满恶意的灵魂,它正在蛰伏,”罗莉娜郑重其事地说过,“等到她彻底兽化,那么她的身体将会称为这片灵魂的主人行走在世上的躯壳。”
“海尔波。”纳尔逊眯起眼睛,忍不住口吐芬芳,“我**”
“什么?”
“没什么?”
“哦,我并不在乎你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