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颗树精吗?”纳尔逊的声音忽然插入,汤姆睁开眼睛,正看到半透明的纳尔逊正缓缓地从空气中显露身形,他转过头,冲汤姆挤了挤眼睛,说道,“我已经看穿了你。”
“你说什——”
女声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一阵茂密的寒芒突然在纳尔逊面前的森林中闪烁起来,他通过铁隼爆炸投下的大量金属球终于布置完毕,它们伸出坚韧而纤细的细丝在相互连接,飞速地飞舞起来,这些细丝的切割效率高过世界上任何一种斧头或者锯条,在女声的惊呼中,一棵棵古树轰然倒地,很快,前方的大片区域内看不到任何一棵还站着的树。
“我在破坏环境,真是罪过。”纳尔逊盯着眼前的一切,假惺惺地说道,“这都怪你,树精。”
“我——”
女声又惊又怒地喊道,“我不是树精!自大的黑巫师,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
“什么人?”汤姆故作好奇地问道。
“我是罗伊纳·拉文克劳!”
就在女声喊出自己名字的瞬间,纳尔逊紧握魔杖,双掌向前一推,一股猛烈的狂风向前方席卷而去,将散落的木屑和被切割完毕的树木进阶吹往了远方,光秃秃的地面上镶着一个个粗大而紧密的年轮,像一颗颗大地的眼睛一般望向天空,纳尔逊将前方的地面清理得太过平整了,使得他们面对的东西一览无余地映入了眼帘,纳尔逊挠挠头,用胳膊肘戳了戳汤姆。
“就这?”
汤姆可没有他这么含蓄,他盯着眼前的东西,嘲弄道,“现在什么东西都能说自己是罗伊纳·拉文克劳了吗?”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棵孤零零蹲在地上的木桩,这根木桩有些年龄,看起来比周围的任何一颗树都要粗大,但是它的树干不知道去了哪里,内部也被什么东西侵蚀一空,一个巨大的破洞正对着两人,将树桩的空洞展示得一览无余。
树桩是一棵死亡很久的树,它腐朽疏松,散发着死寂的气息,在空洞的内部,一根细嫩的枝条从树桩上唯一一块还沾了些树皮的躯体上伸出,虽然同样死气沉沉,但是起码散发着一些生机,毕竟从这样一棵毫无生命力的树桩上抽出新条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汤姆的呼吸变得急促,枝条的根部挂着一个由宝石拼成的冠冕,虽然上面沾了一些泥土,但这并不妨碍它散发出让人头晕目眩的光芒——这种光芒仅针对能够看出它价值的巫师,对于凡夫俗子而言,它只是一顶有些艳俗的饰品罢了。
看了看自己到冠冕的距离,汤姆摇了摇头,心思沉静下来,等待着纳尔逊的下一步与更好的时机。
“你能看出那是一棵什么树吗?”纳尔逊突然问道。
“和我的魔杖一样。”他握着魔杖,低头打量,用手摩梭着魔杖上天然的纹理,轻声说道,“这是一棵紫杉树的树桩,在被人砍倒以前,应当已经生长了上百年。”
“怪不得可以从木桩上抽条。”纳尔逊恍然大悟,在巫师的认知中,紫杉往往能与生死联系起来。
问完这个问题,他没有再说话,整个人万分紧张,仿佛对面前这个柔弱的木桩没了办法一样,惹得汤姆一阵狐疑,“难道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陷阱?”他不由地想到。
“所以说,”过了一会儿,纳尔逊突然说道,“纳吉尼不会被我的轰炸给杀了吧?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汤姆闭上眼睛,答道,“她还在原地,我说了,她在地底,可能是被根系卷走了。”
纳尔逊点点头,用力踩了踩脚下的金属地面,身后的金属仿佛活过来一般,融化后蠕动着向前方爬去,为他们做好了前进时对脚下的防护。
那道女声却诡异地不再焦急,恢复了一开始的清冷,继续问道:
“黑巫师,我敞开怀抱任由你们进犯,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做不到防御,”汤姆望着专心铺路的纳尔逊说道,“它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我们直接杀过去,她反抗不了的。”
“既然它会把纳吉尼关在地下,证明地下还是有东西的,”纳尔逊像一只勤劳的老蜜蜂一样,勤勤恳恳地操纵着金属将地面包裹,“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声音从一开始就是在我们的脑子里直接响起的,不论我们离得远或者近,我觉得它有可能对我们的精神发动攻击,所以必要的距离是必须的。”
“真是自大的家伙。”
纳尔逊的话音刚落,女声再次响起,他扭过头,望向藏着冠冕的树桩,冠冕正中央的宝石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辉。
紧接着,纳尔逊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他用最后的力气冲汤姆耸了耸肩,金属的地面向中央翻卷,团成球状,将两人包裹在中心,一架架造型奇特的装置从森林中飞出,两人的脚下也探出一根根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炮管,大军拱卫在两人周围。
在两人的视野里,周围的景象飞速流转,时光倒流,太阳西升东落,雨滴从泥土中飞回天空,高耸的树木变得低矮,灌木长成种子,直到面前的树桩上方突兀地长出一棵参天大树,和一开始纳尔逊见到的那棵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