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的女生从他身后传来,德怀特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一般,全身僵硬地转过头,正对上赛克斯教授冷冷的双眼,在她的凝视下,德怀特脊背发凉地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像只被雨淋了的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低头站在原地。
“我现在有些庆幸把东西落在餐厅了,”赛克斯教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向教职工的长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不然也没法看到这么感人的一幕,虽然和同学们搞好关系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把那双刚从魁地奇球场传出来的泥泞鞋子放到餐厅的椅子上,德怀特,看样子你的作业还是有些少了,不然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上蹿下跳的精力。”
“赛……赛克斯教授,我……我——”德怀特期期艾艾地狡辩着,“我没有想站在桌子上说,只是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有个东西被甩飞了,我不站高点……可,可能找不到它。”
“你在找什么?找借口吗?”赛克斯教授从教职工餐桌上拿起一副造型独特的刀叉,用餐巾包好放到了口袋里,走回德怀特的身边,冷冰冰地说道,请叫我赛克斯教授,不要叫我赛赛克斯教授,谢谢。对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找些事情宣泄一下你那无处安放的精力,明天你去陪奥格在黑湖上划船吧,他刚好需要一个人帮他观测黑湖最近的水文。”
“教……教授——”德怀特的脸变得煞白,他平生最怕的就是那种长着带吸盘触须的东西了,但不等他话说完,赛克斯教授已经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
餐厅里留下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互相张望着,安安静静地结队离开了。
不一会儿,连德怀特都从“石化”中恢复过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他准备周末就去霍格莫德买一些驱逐鱿鱼、章鱼和乌贼的魔药。
只有梅特尔坐在原位,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握着一柄小银匙,低着头搅动着那杯圣代。
……
纳尔逊搅动着手中的柠檬圣代,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盯着邓布利多背后那张空空如也的挂画,在进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打过招呼后,两人已经维持着这样一动不动的氛围半个小时了。
为了防止圣代融化打破尴尬,纳尔逊甚至偷偷摸摸给它施展了降温的魔法,再过半个小时,麦旋风可能就要被他发明出来了。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双手交叉、目光深邃的邓布利多手边那杯毫无变化的圣代,心里笃定邓布利多干了和他一样的事情。
见到邓布利多这样,纳尔逊便继续梗着脖子,一圈圈地搅拌着圣代。
“纳尔逊,”邓布利多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在静坐这项竞技中,无疑是年轻人更占优势,他端起了桌上的圣代,挤了挤眼睛,问道,“你的气消了吗?
“教授,我可没有生气,”纳尔逊没想到邓布利多会来一记如此单刀直入的直拳,他动作夸张地挑了挑眉毛,摆摆手说道,“这种圣代就是要多搅和搅和才好吃,这是我在美国学到的吃法,我还没动嘴,您要不要尝尝?”
“好啊!”邓布利多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张开手,自己手边的圣代摇摇晃晃地飘到了纳尔逊身旁,而纳尔逊也丢出自己的圣代,以一种一模一样但方向相反的轨迹向邓布利多飞去。
邓布利多接过圣代,用勺子剜挖了一口,放到嘴里细细品味着,过了一会儿,他欣喜地赞叹道,“没错,味道确实好多了,纳尔逊,你这次出远门果然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是的,教授。”
邓布利多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一杯圣代,满意地用勺子刮着杯壁,问道,“你觉得伊法魔尼怎么样?和我们比呢?”
“很不错,伊法魔尼在高山上,空气和环境比我们好一些,但是城堡没有我们的好看。”
见纳尔逊只是在一味地描述外表,并没有对教学提出任何评价,邓布利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把表格给我吧,我签完字以后寄给魔法部,就不用你跑来跑去了。”
“好的,”纳尔逊把手中的表格摆到桌上,推向邓布利多面前,“谢谢您,教授。”
“这是我应该做的。”
邓布利多拿起纳尔逊的学籍表,一边翻阅,一边点头,很快就把它看完了,然后将那摞羊皮纸放到抽屉里,抬起头,直视着纳尔逊的眼睛。
纳尔逊以为他要直入正题了,于是正襟危坐,提高了精神,没想到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只是问了一句,“听说你在有摄魂怪的情况下施展了完整的守护神咒?”
“是的,教授。”纳尔逊一挥魔杖,一团银色的雾气从杖尖涌出,绕着房间飞快转了一圈,如同狂风一般把一些轻盈的摆件吹得七零八落,紧接着,它回到了纳尔逊手中消失不见,只有一片细长的翎羽从空中飘荡着落下,正落在邓布利多面前。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仔细地望着眼前这根除了颜色外与正常羽毛没什么区别的纤长翎羽,它的羽轴坚硬锐利,呈现出完美的弧度,而其上的羽片与羽枝却仿佛经历了大战一般呈现自然的缺损,剩下的完整部分比邓布利多见过的任何一根羽毛都要完整,他贴近脸,伸出魔杖想要戳戳这根发着银光的翎羽,但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它崩碎成了一粒粒银色的光点,被微风一吹,就飘散了。
邓布利多抬起头,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