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法国魔法部,国际事务司的前台后坐着的依旧是那位颧骨很高的黑发女巫,看到汤姆从壁炉中钻出来,她扶了扶眼镜,拿出登记表准备填写。
和往日访客络绎不绝的场景不同,此刻这间大厅中除了汤姆和她之外没有其他人,显得冷清极了,紧闭的房门外,一阵阵沉闷的爆响声此起彼伏。
“女士,我从英国来,这是我的签证。”
汤姆拿出英国魔法部开具的身份证明,把它放到桌上。
“您来的真够巧的,再过一刻钟,我们就要戒严了,让我看看……汤姆·里德尔。”女巫放下笔,扶住眼睛把它拉到鼻翼上,低下头打量着汤姆的面容,说道,“我记得您,先生,上次您使用过这里回到伦敦,是因为邓布利多审判现场出现的骚乱,是吗?”
“没错,”汤姆点点头,“您记性真好。”
“不得不说,”女巫把眼镜扶到它该在的地方,拿起羽毛道,“我们不建议像您这样的小巫师在这种时候来法国,而且您在行程安排上写的这句:从魔法部乘壁炉直接前往隐藏地——这项申请我们无法批准,隐藏地的所有交通已经被封锁,包括麻瓜的交通工具。”
“啊?”汤姆皱起眉头,“可是我在巴黎真的有很要紧的急事。”
“所以我建议回伦敦,等事态安定一些以后再来。”女巫向一旁的壁炉望去,翻了翻白眼,“好吧,你们英国人的动作很快,他们把关了,你回不去了。”
“我也没打算回去。”汤姆咬着嘴唇,说道。
“真的很要紧吗?”女巫放下笔,把一份报纸推到汤姆面前,问道,“比打仗还要紧?”
“不去不行。”汤姆认真地点点头,“我看过报道了,但是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隐藏地是不行了,你要去那里办事吗?”女巫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说道,“哪怕你找做偷渡生意的人也没法帮你去那。”
“我不去隐藏地,”汤姆看到一丝希望,把手搭在桌上轻轻敲着,解释道,“我只是去那里中转,找个地方住几天,我要去的地方在巴黎,麻瓜的巴黎。”
“轰——”
办事大厅的天花板猛地震了震,女巫头顶的水晶灯剧烈地摇晃起来,她用手捂住头,在汤姆头顶释放了一道铁甲咒,扶着摇摇晃晃的桌子有些紧张地问道:“巴黎哪里?”
“巴黎日报社。”
“让我看看……地图在哪?”女巫钻到桌下,哪怕此刻水晶灯已经开始往下砸水晶,她还是不紧不慢地找着,过了一会儿,她从桌下钻出来,指着旁边的一扇木门欣喜地说道,“找到了,巴黎日报社旁边有一处记忆消除办公室的驻地,你可以从那间办公室里的壁炉进去,快点!”
“哦哦,好的。”汤姆应了一声,拎着箱子向她指向的办公室跑去,回头问道,“您没——”
“我没问题,你快跑吧,黑魔王要打进来了!”女巫紧张地握住魔杖,似乎在回忆什么咒语,她望向汤姆,嘱咐道,“飞路粉在壁炉上面的罐子里,记得喊‘记忆消除办公室驻巴黎办公点’,千万别喊错了……对了,你有麻瓜的钱吗?”
“我有!”汤姆打开门,小跑着往壁炉靠近,“谢谢您,女士。”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汤姆感叹着这位女巫的热心,他本想帮助她度过难关,但此刻他的心里只想找到那位登报寻人的汤姆·里德尔,所以实在没有心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希望她不要觉得我这人人品不行……”汤姆撇撇嘴,从壁炉上拿下那罐绿色的粉末,往壁炉中一撒,喊道,“记忆消除办公室驻巴黎办公点!”
然后他理理领子,一步跨了进去。
壁炉对面是一间乱七八糟的铺面,店内的货架上放着一些鸡零狗碎的日用品,毛巾香皂脸盆什么的,此刻它们大多倾倒在一边,壁炉前的桌子上摆着三只杯子,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可店内却空无一人,店门敞开,看得出店里的人员走得很匆忙。
汤姆四处张望,在门口的货架上找到一张巴黎旅游地图,想了想,又折返回壁炉旁,从钱包里数出几枚硬币,把它们连同那罐匆忙带出来的飞路粉一起放在壁炉上,转身离开了店铺。
“现在应该天已经亮了才对……巴黎可是在伦敦的东边。”汤姆望着街道上昏暗的光线,眯起眼睛抬头望向天空。
半晌,他才冒出一句:
“什么玩意儿?”
巴黎的上空飘荡着足以填满整片天空的黑纱,它们盘桓在每一条街道上空,并在街角相互缠绕,向建筑物的顶端缓缓蔓延,流动的黑纱看不出是一条条还是一整条,只觉得它遮天蔽日,像黑色的冷火,又像神话中的黑龙,汤姆甚至都不敢想象早晨出门的麻瓜看到这幅景象将作何感想——不过这点他其实不用担心,十几年前,他们就已经经历过这样的奇观了。
他拿着地图,一边寻找巴黎日报社的方向,一边注意周围的情况,这条街道虽然不在巴黎市中心,但是此刻街面上竟然只有自己一位行人,汤姆明白了,天上的黑纱不仅仅是用来表达格林德沃的审美,它还有驱逐麻瓜的能力。
报社离汤姆所在的地方还隔着两个街区的距离,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安静而黑暗的街道,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把自己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忽略耳边传来的那些远远近近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