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在哪?”
纳尔逊站稳身体,随手抓住了身边的一根立柱,被强光刺激得眯起了眼睛,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架宏伟的悬索桥中央,罗莉安抱着丁卡斯站在怀特身边,两人倚靠着大桥的扶手望着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的静谧水面。
这座大桥极长,将近三公里的的钢铁巨兽横贯海峡两岸,在这个年代可是极为震撼的建筑。
正值中午,大桥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而三人出现的地方算是一个死角,鲜有行人经过附近,更不要说看到他们了。
“旧金山。”怀特扭过头,看了纳尔逊一眼,说道,“你可真慢,是太胖了吗?门钥匙都拉不动你。”
“可能是因为身上装了太多东西。”纳尔逊耸耸肩,走到两人身边,三人并列而立,他望着两岸繁忙的城市,说道,“真远啊,这里还是白天。”
“可不是吗?”怀特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表,丢到纳尔逊怀里,说道,“对对时间吧,我们的一天快要结束了,他们的太阳还正值壮年,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
纳尔逊低下头,看到怀特丢给他的手表有四根指针,其中最细最长的一根正牢牢指向表盘侧面写着“美国”的刻度,时间显示为中午一点半,他点点头,把手表交还到怀特手中,一边问道,“所以说这座桥是金门大桥,不是吗?”
“倒是没有死读书,”怀特依旧趴在栏杆上,路数门清地说道,“没错,我们脚下就是金门海峡,看这里。”
她转过身,指向纳尔逊刚刚扶着的那根立柱。
纳尔逊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原来那根所谓的立柱是一根穿过桥面的高大桥墩,上面有一块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铜板,用金色的螺纹钉紧紧钉入,铜板上用庄重的字体刻着:
“旅行者,请停步并感谢美利坚皇帝及墨西哥保护者——诺顿一世(1859-1880年在位)。他有先见之明,构想并下令在旧金山海湾建桥。”
“这就是美国皇帝吗?”纳尔逊问道,“我以前怎么一直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怀特转过身,走进铜板,说道,“他的皇帝是自封的,美国的麻瓜并不承认。”
“他是巫师吗?”
“是,也不是。”怀特摇摇头,语气怪异地说道,“他是一个哑炮,也是我的远房叔爷爷。”
“他为什么要自封为麻瓜的皇帝?”纳尔逊好奇地问道。
“说来也有意思,我原以为巫师中的歧视已经很严重了,巫师歧视麻瓜、歧视神奇动物,纯血巫师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强大的巫师歧视蹩脚的巫师……但没想到麻瓜中的歧视更加夸张,尤其是这个国家,明明几乎所有的国民都来自全球各地,大家都不是什么本地人,但他们还是搞起了歧视——他们不看出身、不看学识、不看才能,而是仅仅凭借对肤色和民族的排序就能形成一条完整的歧视链,顶层的似乎是西欧的白人,最下层是各种有色人种,黑人和黄种人什么的,这既不魔法,也不……呃,什么来着?哦,科学,也不科学。”
“原来如此。”纳尔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望向远方。
“而且他们的划分也不严谨,我们都知道欧洲的白人分为很多人种,这件事我们的麻瓜盟友比较熟,但这个国家的划分仅仅凭借颜色。”怀特看到踮起脚尖向着大海方向极目远眺的纳尔逊,皱着眉头问道,“对了,你在找什么?”
“我听着呢。我在找灯塔,我以为灯塔国应该到处都有灯塔才是。”纳尔逊示意自己并没有三心二意,缩回脚尖回答道,“之前在邮轮上遇到巴里的时候,他有一个病友是意大利人,来美国旅游,因为晒得太黑被农场主当作黑奴抓了起来,硬生生折磨成了疯子。”
“灯塔国?哈哈,你为什么要叫它灯塔国?”怀特捂着嘴笑了笑,他被纳尔逊别致的称呼逗乐了,一边笑一边回答道,“美国……哦不,灯塔国东西两岸都面向大洋,所以海运很发达,确实有不少灯塔,但是白天它们并不亮。”
“原来如此。”纳尔逊接着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示意怀特继续。
“我的叔爷爷叫约书亚·诺顿……”被纳尔逊一打岔,怀特的语气没有那么严肃了,她缓缓开口。
“对了,我也认识一个叫诺顿的,”罗莉安插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了两人身边,倾听着这段发生在上个世纪的故事,“他是个药剂师。”
“很多哑炮会因为没有施法的天赋而选择学习魔药学,最后成为一名基础的魔药师,可能我的那位叔爷爷也会点儿这方面的技能。”怀特随口回答,继续讲,“我叔爷爷的那一支家族长期定居在英格兰,就住在对角巷附近,当时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纯血家族,但我的那位叔爷爷,作为一个纯血家族中难得一见的哑炮,他从出生起就受尽了歧视,以至于两岁时为了他的心理健康着想,他的父母举家搬到了南非。”
一只猫头鹰从海面上飞来,越来越近,直到靠近怀特身边,她一把抓住猫头鹰,拿下它脚下的报纸,塞了些钱到它脚上的布囊中,打开扫了一眼,继续说道:
“上世纪中叶,我的叔爷爷从南非回到美国,在这里,他看到了这个新生国家各种扭曲的地方——哪怕在南非的巫师圈子中,他也受尽了嘲笑和白眼,他可能是最能够对歧视感同身受的人了,看到这里的黑奴和华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