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克蒂美生性豪放不羁,又出身显贵,不必忌惮旁人,说话处处带刺,艾被骂了个狗血临头,但他能理解她的愤怒。
本来充满期望,能找回母亲的遗物,结果一场空,还被人拿这么荒唐的理由搪塞,论谁都会生气吧。
“你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吗!我就没见过黑白双色的狗......”
艾也是有脾气的,替自己辩解,“这世界本就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除了埃及,外面还有很大的世界,不能因为你没有见过就否认啊!”
他多么真心帮助她,多想帮她找回那只耳坠,追那狗累得半死还差点被车撞,回来又被人打晕偷走秘宝,他太难了,可她一点都不理解他,还恶语相向,他简直被窦娥还冤!
艾又委屈郁闷又惶恐担忧,不知不觉就和塞克蒂美吐起苦水,想得句安慰,“我因为出这趟远门,被人盯上了,我不知道是谁盯上了我,是谁在暗算我,我犯了一个错误,很大的错误,我会失去所有的一切,我可能会死的......”
“和我什么关系。”
冰冷的话,让艾的表情霎时间僵硬在脸上,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他的心凉透了,喉咙像是被人用叉子叉住,发不出声音,是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生死荣辱,和她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只耳坠,他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从始至终塞克蒂美从未对他动过情,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就像个跳梁小丑,自我陶醉。
艾相信自己并没有陷得很深,但是塞克蒂美对他这样毫不在乎,他心里很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艾受伤的表情,塞克蒂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你回去吧。”
艾起身抬腿就走,就算塞克蒂美不下逐客令,他也不想再待了!
艾大步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集市,苦闷在胸中发酵,无处排遣,他想朝天大声吼一句,却只能忍住,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做这样有失礼节的事,最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艾这才发现原来他连个可以倾诉心事的人都没有。
他和法老亲近得像好朋友,但他们终究是君和臣。
他从不敢在法老面前暴露出一丁点害怕和无助,否则图坦卡蒙就会让更有能力的臣子取代他吧,他害怕失去他。
这么多年,他是风光的第一宠臣,实际上过得如履薄冰。
艾随便找了个凳子,抱着腿坐了下来,头埋进膝盖,他好想念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父母因为图坦卡蒙而罹难,可是阴差阳错间,他却把全部真心交给了他当初最痛恨的仇人。
他现在不恨不怨了,他渴望抛弃过去的沉重枷锁重新开始,可所有事都被他搞砸了。
时空珠被人偷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恶果,陛下让他追求塞克蒂美,现在也没戏了。
来了古埃及五年,他却还像是一个局外人,格格不入,孤身一人,冷暖自知,艾不禁悲从中来,万念俱灰。
不远处,一只敏捷又呆傻的动物,欢快地蹦跳着穿过人群,人们惊奇地看着它,为它自动避让出一条路。
“这是什么啊?”
“是狼吗?”
“我看像狗。”
“我从来没有见过。”
“......”
塞克蒂美愤愤地踢了一脚石子。
天知道,她为什么要偷偷跟着艾出来,她承认刚才的话说得是有点过分,但她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旁边人的议论传到塞克蒂美耳朵里,她也回头张望,只见一团黑白相见的影子从身边飞驰而过,塞克蒂美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愣住了。
“汪汪汪!”
怎么会有狗叫,艾抬起头。
狗子大张着嘴,吐着红红的舌头,艾却如同看到一个披着金光的小天使朝自己跑来,点亮了他黯淡的眼眸。
艾震惊得愣在原地,大狗已经跑到他面前,吠叫着向他摇尾巴,前腿抬起,爪子扒拉他的衣服。
它左前爪的白毛上有个显眼的粉红色桃花印。
艾揉了揉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咦,你怎么跑来了?!”
“你也穿越了!你项圈没了?”
二哈打了个喷鼻,迈开长腿,急迫地朝街旁的大树跑去。
艾追上去,“艾美,你干什么?”
狗狗停在树下,爪子踩着泥土,弓起黑背,尾巴高扬,肚子似乎在用力,噗叽,地上出现一大坨金黄狗屎山,新鲜的很,还冒着热气。
艾挑眉盯着那坨“香喷喷”的狗屎,像是要看出来个所以然,忽然灵光闪现,鬼使神差般蹲下身,不顾后面塞克蒂美的惊叫,“艾!”
毅然决然把手伸进了稀糊糊的狗屎堆里,在里面翻搅,果然摸到一块硬物。
艾用手指把那东西捏了出来。
染满狗屎的手中,赫然躺着一只染屎的黄金耳坠。
造型是一只鸭子衔着一支尼罗河莲花。
艾脸上还是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嘴角咧开,啊哈,找到了!?
他这几天经历的离奇事比这辈子都多了。
艾又愣了一会,才回想起刚才好像有人在喊他,扭头看到塞克蒂美,读出了她眼睛里对自己玩屎的怀疑和嫌弃,艾迟疑了一秒,然后笑着举起手,把耳坠展示给她,看到自己耳坠的时候,塞克蒂美也惊了。
原来他从来没有说谎,真的有像狼的狗,耳坠真的被狗吃了......
他站在一棵树下,暖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作为法老的侍卫长,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亲手去掏狗屎,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