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双娜听说阿伊要娶内里娅时,并不算十足的震惊。
阿伊当初利用内里娅诬告她与阿吞暴徒勾结,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可能已经有了不正当关系。
夏双娜感叹幸好没有和内里娅彻底撕破脸,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友善,否则她现在的处境会更加尴尬。
古埃及人尊崇一夫一妻制,妾在古埃及地位普遍不高,但那也要看是谁的妾室。
阿布萨特村听闻宰相大人二娶,立刻为内里娅在村中神殿里立了一块碑文,又集全村之力给她准备了一大批嫁妆,讨好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安赫姗那蒙也赏给了内里娅一大堆昂贵的珠宝首饰,甚至亲自送她出宫。
虽然她只是个侧室,但毕竟是从哈托尔宫走出来的。
阿伊的正妻提伊是纳芙蒂蒂王后曾经的保姆,看着安赫姗那蒙长大,虽然是王室的仆人,但提伊与丈夫阿伊在图坦卡蒙登基初期为王朝立下赫赫功劳,算是法老王后夫妇敬重的长辈,安赫姗那蒙在提伊面前时总是有所顾忌。
而内里娅是她纯粹意义上的侍女,这种主仆关系是完全不同的。
盛装的内里娅跪在王后面前拜别,“之前和殿下有些不愉快,希望殿下原谅我的冒犯。”
安赫姗那蒙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她说的“冒犯”是指哪件事,“还说这些做什么,好好服侍宰相,别忘了有空回来看看我。”
宰相纳妾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底比斯全城。
卡尔纳克神庙里也是人尽皆知。
这日,从霍普特走进神庙开始,所有见到他的人都远远躲开了,那些人望着他的眼神中仿佛带着鄙夷和不屑,还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害怕。
就连过去仰慕霍普特的美女祭司,此时见到他也冷着一张脸,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沐浴的时候,圣湖里两个男祭司正窃窃私语着。
“他就是霍普特?”
“长得还挺像个人,但不干人事!”
霍普特:??????
从湖里出来,正巧莫尼尼和舞蹈团的一群舞者们迎面走来,霍普特将他拉到一旁,“他们今天都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莫尼尼脸上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惊奇模样,等吊霍普特胃口吊够了,莫尼尼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嘟嘟,“他们都说,你为了讨好宰相脱罪,亲手把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未婚妻送到了宰相床上!”
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最近出尽风头、人人艳羡的内里娅小姐曾经和霍普特有过婚约,加上前些日子霍普特被宰相带去府里审问,是要严惩的架势,但最后却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所以一定是霍普特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暗箱操作,这样一联系似乎毫无逻辑问题。
莫尼尼又想起霍普特那日神秘兮兮告诉他“阿伊可能很快就会有新夫人”,现在才真正领悟霍普特话中真意,莫尼尼露出心有灵犀的微笑,“把未婚妻当作向上爬的筹码,如此六亲不认,毫无仁义道德,道貌岸然,衣冠qín_shòu,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卡尔纳克最大的耻辱。”
从小到大,身边人给霍普特的形容词都是圣洁而美好的,如今被贬成了肮脏龌龊的狡诈小人,霍普特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他们说的这样,莫尼尼,你相信我......”
莫尼尼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嬉皮笑脸的,“还有人说,你其实是和内里娅小姐一起去伺候宰相大人的......你要是个女人,阿伊大人恐怕把你也一同纳了去。”
霍普特额头上又冒出几道黑线,良好的修养让他忍住骂人的冲动,“这都什么跟什么!宰相要娶哪个姑娘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实......也有点关系,但完全不是祭司们以为的那种关系啊。
霍普特福至心灵,“这些谣言,是不是又是梅多罗传出来的。”
“聪明,我也觉得是他!他在神庙里四年了,路子很广的,对你很不利。”
自从霍普特进入卡尔纳克神庙的第一天,梅多罗就致力于搞臭他的名声,断送他的前途,霍普特恼火得浑身发颤,“他若有本事跟我正面对抗,暗地里做手脚算什么。”
莫尼尼一点面子也不留给霍普特,直言:“你干不过他的,他父亲是底比斯诺姆长,那是宰相一派的重臣,你算啥?”
霍普特不怒反笑,“你怎知我一定会输。”
莫尼尼挑眉,家族势力差距太过悬殊,这不是明摆着嘛,真要他说出来戳霍普特痛处吗,“我很清楚你会输,但我更清楚,就算你会输,我也愿意站在你这边。”
霍普特望着莫尼尼永远吊儿郎当的那副德行,心口突然就被“嘭”地撞了下,他动了动唇,但没说出来什么。
莫尼尼不是个矫情的男生,也不需要霍普特痛哭流涕地感激他,莫尼尼指了指已经走远的舞蹈团,“我要先去排练了,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午休时分,霍普特盘腿坐在一棵茂盛的棕榈树下,拿着写字板写写画画梳理思路,他决定反击,他要和梅多罗一笔一笔账好好算。
他会向莫尼尼证明,他是错误的。
也许他现在只是一棵小树苗,但终有一天可以长成苍天大树。
霍普特抬头望着头顶的青翠树荫,思绪渐渐飘远,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霍普特,神庙外面有人找你!”
霍普特起身,心事重重地往外走,在看到朝他挥手的女孩的那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