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双娜被押入审判厅时,嘴里依然嚷嚷着疯言疯语。
图坦卡蒙一身朝服坐在桌案前,正在批阅近来各诺姆奏报上来的重大案件。
对于这些案件,他素来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和处理办法。
女孩的疯话实在不堪入耳,可他只是冷漠地坐在王座上,甚至不曾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当夏双娜都开始怀疑图坦卡蒙是不是根本听不到自己声音的时候,他终于淡淡开口,“我为什么要听疯子讲话,带下去。”
语毕,狱卒们二话不说,便架起女孩的胳膊往门外拖拽。
夏双娜这下慌了神,急忙挣脱钳制,冲到图坦卡蒙前大喊,“我没有疯!我有话对你说!”
本来,她已做好誓死抗争宁死不屈的准备,可自从再见到图坦卡蒙,她的豪情壮志就被砍掉了一半。
在他面前,她的雕虫小技,统统无效。妖魔鬼怪,通通现形。
其实他何需开口,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图坦卡蒙今天化的妆格外浓,似乎是在刻意遮盖不太好的气色,给人一种强打精神的感觉。
难道他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身子不舒服?夏双娜心底一股酸涩涌过,眼眶就润了,她立刻咬住下唇,提醒自己,这个人现在和她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
图坦卡蒙这才不紧不慢将纸莎草文书合上推到一边,抬头看向娜芙瑞,他早就知道她是在装疯。
只是一晚不见,她怎么好像又瘦了,昔日红润的颊有些苍白,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过、又干涸的痕迹,可依旧是倔强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眼神。
图坦卡蒙伸手一挥,便是统领千军万马的气势,“把人犯带上来!”
魁梧的卫兵将两个半死不活的狱卒丢进大殿。
两人被五花大绑,满脸血污,身上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还在往外流血。
其中一个夹着双腿,强忍住下身某个地方的痛苦。
夏双娜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不是逼她认罪画押的那两个狱卒吗。
看来,她那记“断子绝孙”脚依旧在发挥着威力。
“娜芙瑞,昨日,并非是我逼迫你。”图坦卡蒙语气极轻,却像是想要解释清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一丝不苟的态度好像是在宣布着关系帝国前途命运的决议。
万万没想到,夏双娜只是淡淡答了句:“娜芙瑞知道。”
“哦?”图坦卡蒙眸中探究意味更浓。
夏双娜朝图坦卡蒙拜了下,恭敬却不带一丝感情,“回禀陛下,如果真的是您的旨意,昨日我那样激烈反抗,打伤了他们,这两个狱卒一定会状告陛下,说我忤逆不敬,此事绝不会轻易了结。但如果是他们假传陛下的旨意,哪怕受了重伤也绝不敢声张。”
不过他们再怎么费心费力费事,无非是想让我按罪论处,而你直接下毒灭口,倒省去了那些麻烦!论阴险狠毒,他们怎比得上您十分之一呢。
夏双娜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义愤难平,心痛难忍,但还是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她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当着最高统治者的面说出如此不敬的话。
自己的生和死,不都在图坦卡蒙的一念之间吗。
何必因为一时冲动,把命丢在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和美丽富有的迪米特丽小姐享受人生不香吗?
图坦卡蒙起初还在担心娜芙瑞会误会他,和他生出嫌隙,可他的娜娜聪明伶俐,怎会被表象迷惑,倒是他狭隘了。图坦卡蒙心宽了许多,也为娜芙瑞如此信任他而感到欣喜,整颗心都暖暖的,不过这些没有表现在明面上。
图坦卡蒙面向两个姑且还可以被称为人的肉团,眸色深寒,浑身释放着摄人的威严和低压,“你们背后可有人指使?”
“无人...指使...是小臣们想要快点结案...领取赏赐。”
两个男人倒是硬气,哪怕被严刑拷打了一整晚也不改说辞。图坦卡蒙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招供,那个人既然敢惹事,就肯定做好了万全的计划。就算他们招供了又怎样,背后的凶手还不是好好的活着。
阿蒙和阿吞的矛盾愈演愈烈,又出了这样恶劣的事情,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也不能动那个人。
不过总有一天,他要连根拔起!
不等两人开口求饶,图坦卡蒙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阴森恐怖的杀机瞬间充斥了整座宫室。
“拖出去,斩立决。”
杀伐决断,他素来毫不犹豫。
那群人真的以为,仗着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敢挑战他的君主权威,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更何况,敢对他心爱的女孩不利,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刽子手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
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一切都结束了。
全程,夏双娜都是淡漠地站在一旁,只是在听到鲜血喷溅声时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身子,要是以前,她一定会害怕得堵上耳朵。
可自从来到古埃及,死亡还见的少吗?
恶有恶报,玛阿特女神永远维护着公平正义。如果不是昨日自己机灵,恐怕如今处斩的就是自己了吧。
做缩头乌龟,岂非是人人可欺,人人可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想到这里,她心中舒坦了些,嘴角不经意一抬。
这细微的面部表情,图坦卡蒙却敏锐察觉到,竟也流露出些许欣慰之色,可也就是一瞬,就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将两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