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清了清嗓子,“娜娜,她是我的姐姐,我唯一在世的亲人,我自然在乎她,关心她。我自然要保护她,照顾她。
“她支持我的政令,是我理政的得力助手,我自然敬重她,感激她。”
“我年少登基,和姐姐相互扶持,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和她的结合,是神灵的旨意,是上下埃及王权统一、国家稳定的象征。在臣民眼中,我们必须恩爱,才能为民间做好典范……”
夏双娜一字一句地听着,眸光呆滞,心渐渐沉如深海。
这些她何尝不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理解他,接受这改变不了的事实。
图坦卡蒙和安赫姗那蒙,是绝不可能分开的。
他们的婚姻虽无真情,但坚不可摧。
可心里还是好痛。
图坦卡蒙打量着她,声音一丝丝低了下去,好像他越解释她脸色越不好看。
望着女孩强装豁达挤出微笑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揪住了。
迫切地就吼了出来。
“娜芙瑞,我对你和她不一样!”
夏双娜犹如被雷击中,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心脏已经开始狂跳不止了,几乎要跃出胸膛,她拼命忍住将要决眶而出的泪水,佯装平静地问,“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
自然哪里都不一样啊!
图坦卡蒙怔愣了一会,只觉胸口翻涌着一股强烈的情愫,不吐不快,索性彻底抛开那些束缚着自己的樊篱沉痼,那些名为身份、地位、威严、脸面的东西,他语速很快,“就是......见到你的时候会激动欣喜,见不到你就莫名失落,刚见过你就又想着再见面,望着你的时候心里装的还是你!”
“爱情,对一位法老来说并不重要,政权才是我应该考虑的。如果没有认识你,我也许会遵循祖制,和她孕育几个孩子,让她的子嗣成为我的继承人。维系王室血统纯正,这是我的责任,从来没有人敢说这样不对,但自从遇到了你,我就不愿意这样做了......因为你会伤心,所以……”
从北方忽然吹来了一阵风,凉意钻进他的颈窝里,图坦卡蒙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些,脑袋轰的就炸了。
啊——!!!
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堂堂埃及法老怎么可以将那种事情挂在嘴边。
就像是一个为爱人守身如玉的痴情女子。
好丢人,好害羞,图坦卡蒙脸颊滚烫,仿佛有团火在脸上烧,只想找个地洞遁走。
幸好天黑,娜芙瑞看不清他红透能滴血的脸。
否则他的颜面何存。
“我饿了!回宫!”图坦卡蒙袖子一甩,健步如飞,带着艾飞快逃离这尴尬至极的空气。
再多呆一秒,他就要爆炸了。
艾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法老的步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朝议上冷峻无情,杀伐果断的法老,一个眼神就让人胆战心寒的帝国统治者吗。
莫名有点萌。
“图坦卡蒙,你等等我!”
图坦卡蒙回头“剜”了一眼夏双娜,哼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啦啦啦,只要跑得够快,丢脸就追不上我。
于是从朝廷到内宫,宫殿庙宇间,出现了一幅这样的画面。
图坦卡蒙双手挽起长袍狼狈逃窜,差点摔个跟头,娜芙瑞追着图坦卡蒙一路狂奔,后面一条单身狗提着一盏宫灯,拎着装蛋糕的木盒子,慢条斯理、踢着石子悠悠哉哉地往回赶。
呵呵,艾白眼翻了一地,又双叒叕被抛弃了。
明明跟着法老半天都没有吃东西,艾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好饱。
月华如练,万物再次归为宁静,古埃及的众神正温柔地注视着彼此追逐的少男少女。
嗯,是青春的亚子,是爱情最美好的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