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必须马上回宫一趟了。”月清歌很快缓过心神,黛眉紧蹙,初瓷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暴露,可是有人告密?

月云兮思索了一会,又开口道,“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回去,第一,你脸上和身上的伤痕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好不了。第二,初瓷虽然遭到了怀疑,但是现在并没有证据能说明她不是羲和,所以她现在也只是被关在天牢之中,并没有被定罪。”

月清歌闻言神色一滞,“为何没有证据,毕竟初瓷只是戴着人皮面具,若是被人揭穿,不是早该定罪?”

“因为...她服用了化肌丸,那张人皮面具,已经和她原本的皮肤融合,我知道这般很残忍,可是当时那种情况,这也是逼不得已,这...是初瓷自己决定的。”

月清歌的心像是陡然地一只手攥紧了一样,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化肌丸,用了这个药后,人皮面具和皮肤完全融合,使外人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一旦时间久了以后,原本的皮肤会逐渐坏死腐烂,只有把表面的人皮面具完全撕下来,而那时,整张脸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

“一周之内,我必定要回去。”

月清歌的眼神又恢复了最初的清澈坚定,她必须要去,去救初瓷,她已经欠了初瓷太多,多到还不清。

月云兮自然了解月清歌心里的想法,只是现实让人无奈,“你别冲动,身上的伤就算可以遮掩,你脸上那么多伤疤怎么办,而且只有让无痕为你好好调理,才能让那些疤痕不留痕迹。”

月清歌沉默了一瞬,忽而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抬头目光清亮地看向月云兮,“可以在几日内恢复。如果,是换皮的话。”

风无痕也不知月云兮为何会答应清歌如此要求,但是他不能违背月云兮的命令。

这几日,他都坐镇在浮生阁,与月清歌一帘之隔,为她做换皮之术。

影卫不停地进进出出,大多都是端着一盆清水拿着干净的纱布进来,出去时就是一盆血水和算是血污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纱布了。

风无痕坐在重帘之后,指导着他亲传的一位女弟子朝颜给月清歌换皮,此时连素来镇定的他头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换皮之术他从医书上习来,却从未亲自实施过,连见也未曾见过,因为这种方法实在是太过残忍,其疼痛不弱于同时把一个人所有的骨头打断,这种痛,可以把普通人硬生生地痛死过去。

可是月清歌却要承受这样的疼痛长达三天,而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风无痕听着帘子后面传来的一阵阵闷哼,心中复杂难言,这个时候月清歌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师父,今日结束了。”朝颜向风无痕行了一礼,便去清理满是血污的双手。

“清歌,明日我会亲自给你的脸做换皮之术,你...可还能坚持?”风无痕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麻烦了,师父。”

嘶哑如锯木的声音,早已不复之前的清灵婉转。

风无痕心潮翻涌,沉默半晌,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出去了。

等他刚走到浮生阁的门口,就看到了被影卫拦住的顾千决。

“前辈,能否让我见见清歌。”顾千决一见风无痕就立刻上前询问,他怕清歌不高兴,所以不敢贸然闯进浮生阁,可是自从他把清歌送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也不知她的伤怎么样了。

风无痕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后来无奈地摇摇头,“她这几日...正在疗伤,不方便见人。”

“那我便守在这里。”顾千决一跃而起,跨过重重台阶,在浮生阁的门口顿住,双手抱剑,坐了下来。

风无痕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千决,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随即无奈地摇摇头,向外走去。

入夜,月色清凉,倾泻如水。

已经是秋季了,天气渐渐转凉,月清歌一动不动地躺在柔软温暖的锦床上,若不是还有极其虚弱的呼吸声,几乎与死人无异。

周围都被人彻底清理过,可是血腥味依旧浓重,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月清歌现在连疼痛也感觉不到那么真切了,她连意识都不能随时保持着清醒,整个人仿佛身处混沌之中,只凭意念守着最后的坚持,让自己不在无边的黑暗中彻底昏睡下去。

突然,一阵暖流拂过她全身,最后停留在她心脉之处,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真气。

“师父。”

少女嘶哑至极的声音让月云兮心里一痛。

“这般倔强,到底像谁呢?”

几不可闻的叹息。

等给月清歌输送完真气后,月云兮不再停留,直接向外面走去。

她一向自持心性坚定,可是却不忍多看现在的月清歌一眼,她怕自己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她最怕的,还是清歌受到伤害。

这是她最爱的姐姐唯一的血脉了,而自己,连护她周全的力量都没有吗?

“前辈。”

少年清朗的声音将月云兮拉回现实,她在听到声音的霎那间便收回了自己的失态,抬眸平静无波地看向顾千决。

“军中事务繁多,将军又是初立根基,还是要多费心思才是。”说罢,月云兮突然向着顾千决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前辈,使不得!”顾千决大惊,立刻想去阻止。

“不,这是应该的,我很感激,你带回清歌。”月云兮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将军早日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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