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里的杨姗姗,轻叹了口气,惋惜道。
“好吧,真是个小可怜。”
“可怜?”
猛的抬起头的叶凌飞,一脸的惊诧。
杨姗姗挠了挠头,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你难道不知道吗?林凝很可怜的,她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外公外婆。。。她父母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闭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叶凌飞死死的盯着杨姗姗的眼。
应该是被吓到了,杨姗姗勉强的笑了笑,溜得比兔子还快。
吵杂的银行大厅,人来人往。
叶凌飞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一个青春明媚的姑娘。
“我说过的,我只能给你两百天。”
“是我对你不好吗?”
“。。。”
“两百天后,你要去哪?”
“我。。。我会去找我的爸爸妈妈,他们很想我。”
“我可以和你一起的。”
“想的美,他们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富家子。”
“有钱又不是我的错。”
“得瑟。要么200天,要么现在。”
“你知道的,我不会迁就任何人,我的骄傲不允许,我的财富,不同意。”
“那就祝你幸福咯。”
“回来,为什么不能是永远,为什么必须是200天?”
。。。。。
大学城往东,遗址公园,湖心岛。
“你现在应该在医院。”
一记男声,惊醒了坐在长椅上的姑娘。
“半年前,在这里,我很酷的甩了他。”
缓缓抬起头的林凝,得意的笑了笑,随手摘下的毛线帽下,是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亏你还笑得出来,叶子发了疯的在找你。”
想到那个骄傲到没边的发小叶凌飞,孙凌宇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说,一边上前掖了掖林凝脖子上的粉色围巾。
“嘻嘻,那晚他真的很生气,气呼呼的走了,第一次忘了送我回家。”
“他没走,他在暗地里守了你一夜。”
“嘿嘿,悄悄告诉你,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是男孩,他是女孩。”
“哇哦,那他岂不是要被你欺负惨了?”
“这是我的秘密,不告诉你。”
“好吧,那我呢?有没有梦到我?”
“有呢,你和白白姐结婚了,还养了只宠物,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
“二哈,大橘?”
“是熊猫啦,我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蚩小尤。”
“这很酷,”
“咯咯,我还有个家人,叫林红,她可厉害了。”
“有多厉害?”
“超人那么厉害。”
“更酷了。”
“嘻嘻,我还养了只可漂亮的布偶猫叫荼荼,养了只小金毛,叫酸奶。。。”
“怎么了?”
“没什么,在梦里,我的父母一样不在了。”
“。。。”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你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医院那边。。。”
“求求。”
“好吧,你坐够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a,爱你哟。”
“。。。”
湖心岛,长椅,寂静无声。
戴着粉色毛线帽的林凝,抱着膝,垂着头,嘴角挂着温暖地笑。
透过树杈的夕阳,给这个安静的姑娘,镀了层金色的光。
天快黑的时候,林凝的呼吸轻了很多,似是消失了一般。
天黑的时候,林凝的脑袋沉了很多,这个明媚的姑娘,似是被黑暗,吞噬了一切。
风,轻柔地拂过林凝惨白的脸颊,光,温柔的落在林凝的身上。
头,缓缓的倒向一边,人,久久不曾动过。
“回来,为什么不能是永远,为什么必须是200天?”
“傻瓜,我的永远,只剩两百天。”
“傻瓜,我把我的余生都给了你。”
“你没要。”
“。。。”
凌晨,零点,零一分。
时间,一声不吭,手术室的红灯,闪烁不停。
白炽灯下的走廊,半倚着墙壁的白白,静静地看着身侧哭成泪人的孙凌宇。
4小时前,孙凌宇赶到的时候,长椅上的姑娘,已经没了呼吸。
“我不该由着她性子来的,我不该走的,我应该早点过去的。”
“你说,真的有天堂吗?她现在是不是正牵着父母的手,她现在是不是正牵着父母的手,安静的看着我们?”
发了疯般的孙凌宇,说着说着,突然站起身。
“你要干嘛?”
回过神的白白,一把拽上孙凌宇的胳膊。
“她最喜欢粉色,她一定不喜欢那张白单……”
似是看到了什么,孙凌宇的声音,突然顿了下。
从白白的视线看去,一道由远及近的人影,是不修边幅,是眼含期待的叶凌飞。
“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做手术?”
不等站稳脚跟,叶凌飞一把抓上孙凌宇的衣襟,嘶吼道。
“她已经走了,里面是器官移植手术,林凝生前有签过器官捐赠。”
说话的是白白,随着白白话音刚落,叶凌飞那永远笔直的身躯,毫无征兆的栽向一侧。
戳心的痛,痛到无法呼吸,半挂在孙凌宇身上的叶凌飞,深邃的双眸,似一汪死水。
那个曾经最爱的姑娘,怎么就没了呢?
“吱呀。。。”
手术室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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