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晗听褚南欢否决了顾远台的提议,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来。
他知道褚南欢能说出这话正是因为考虑到了他的难处,可他内心并不想让褚南欢这般替他着想。
他多想褚南欢能摇着他的胳膊对他甜甜一笑撒个娇,如果是这样哪怕她想要这五岳之巅最美的一颗石头,他都愿意亲自给她寻来。
可惜这妹子白长了一副绝美容颜却不知道如何利用,偏还天生一副牛脾气,什么都想靠自己。
本来他已经在考虑该如何向他母亲开口了,这下可好,一张口就把话说绝了。
连个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留,分明就是不想欠他人情嘛!
赵煜晗心里一时也是有些堵的慌,便想先按下不提,实在不行等三日后再去求他母亲也为时不晚。
于是故意冲着顾远台嘲讽道:“瞧见没,就说你脑袋不好使!人家根本看不上你这法子!”
顾远台来回看着这俩人,不由有些好笑,明明两人心中都装着彼此,可怎么说出来的话都夹枪带棒的?
而他这个好心出主意的人,最后还落了个多管闲事的话柄。
“行吧!反正法子我已经说了,用不用随你们高兴。”顾远台说着起身向外走去,“你刚刚说饿了,我去让人送些酒菜来。”
却见赵煜晗起身推辞道:“不用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最迟三日,我便将人接走。”
顾远台一听哪里肯依,刚听出点儿眉目就要走,这不是吊他胃口呢吗?
“别呀!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可赵煜晗却已然没了把酒言欢的兴致,“改日吧!今天有些晚了。她身子不好,得早些回去休息。”
褚南欢跟着赵煜晗这么久,早把他的脾气摸透了,怎会看不出赵煜晗这是在闹别扭。
一定是因为她方才把宗澄等人的身份说漏了嘴,这货才生气的。
可她确实没想到赵煜晗会瞒着顾远台将人送过来。
这个顾远台也真是,问都不问就敢把人留下,就不怕老爷子一气之下怪罪他吗?
这俩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褚南欢想着此刻回去了也是看赵煜晗的冷脸,他的这口发泄气出不来,便不会让她安生。
弄不好又得被逼着发个誓才能把他哄好,还不如留在这里让顾远台来安抚他。
于是装出与我无关的样子嘀咕道:“我身子好得很,喝个通宵都没问题,自己困了就直说,别牵三扯四的。”
赵煜晗也没想到褚南欢还会赖着不走,只见她翻着白眼,一副得瑟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气他。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了!
行!想喝酒了是吧!今日便让她喝个够!他就不信他们两个大男人还喝不倒一个褚南欢!
“远台,让人去揽香园搬酒!记我帐上。”
......
翼望城内顾府一隅酒香浓郁,而碧虚城穹皇宫的泺渊殿里却花香四溢。
杨枭扛着锄头抹了把汗,感叹纵使他武功超群可摊上这么个活儿竟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只能老老实实一个苗子一个坑地种。
已是立冬,即便在碧虚城也能感受到寒凉了许多,不知翼望城下雪了没有。
正想着,就见梁斐桓穿着祭祀的衮服从门口走了过来,于是放下锄头躬身行礼。
梁斐桓让杨枭起了身,看着满院子盛开的茉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快种完了吗?”
“快了,种完这里,就只剩西南角一小块地了。”
杨枭看着自己的这几日的成果,倒觉得比打了胜仗还有成就。
梁斐桓闻着满院的芬芳,突然想起来褚南欢以前很喜欢的一道点心,里面便是掺着些茉莉花,吃后齿颊留香,回味香甜。
就像她一样,即便不在身边,却还让他心醉神迷。
到底还是杨枭心细,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喜好。
“今日立冬,怎么没早些回家?”
“天气越发凉了,再不赶快将这茉莉种下,怕是会影响来年开花。”
不知明年花开之时,伊人能否归来。
“襄芜城进献的铁矿已经到了,你回去再出一份分配方案。”
“是!”
杨枭一早就知道铁矿已经到了,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那传话之人除了铁矿,翼望城还带来了什么。
其实心里已经有数,若是她回来了,宫内很快便会有消息传出,又怎么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只是不死心地想再确认一遍,毕竟人没回来,他也有责任。
只是他没想到,梁斐桓竟会如此轻易放过翼望城。
于是有心试探道:“翼望城言而无信,想来也不是什么可靠的盟友,可惜襄芜城的柴桁军才有望恢复兵力,就又要被拿来当肉盾了。”
梁斐桓又怎会听不出杨枭的言外之意,他也知道杨枭猎苍河不战而归,且又失了手,心结一直未解。
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在泺渊殿种这茉莉花。
想开导他,可自己又何尝解开了心结?
赵鹤岩在书信中含糊其辞,找了一堆借口,就是不说何时送回褚南欢,这样是从前,他早就兵临城下,一举攻之了。
可他也知道,即便赵鹤岩肯将褚南欢送回来,也难保路上不出意外。
那头小兽呀!
怕是已经没人能困得住了呢!
“与廖杭枢签订盟约的是赵煜晗而不是赵鹤岩,说白了这份儿盟约若想生效,首先他二人得是城主才行。”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