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常青还会责问褚南欢为何不回答城主的问话,这时候褚南欢便会将册子里的规矩一条一条背给常青听。
背了三次后常青也就不问了,改为直截了当地告诉褚南欢这句话应该回。
褚南欢听常青如此说,便放下笔直起身子恭敬地看向赵鹤岩:“回城主,今日便是第八日。”说完又提起笔继续写。
赵鹤岩随即摇头苦笑:“唉......罢了,你有心防范,我又怎能试得出来?将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你既说愿为犬子效命,那便即刻去少主府吧!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助他继任城主之位。”
一抹得意之色从褚南欢明亮的眸中一闪而过,记录完毕后走到桌前直视赵鹤岩的双眼:“城主有令,自当从命,只是不知我该以何身份入住少主府?”
褚南欢这么问,一来是想避免流言蜚语,毕竟赵煜晗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这对他是否有资格继任城主也有不小的影响。
二来是想将此事摊在明面上说,因为她也知道老爷子八成会以为她有攀附之心,此刻不说明白的话,日后出了事儿便是有口难辩了。
赵鹤岩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随即思忖了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脸色便又和缓了些。
“既然是要为犬子效命,那便以门客的身份进府吧!”
一语正遂了褚南欢的心愿。
“既然是门客,还请城主准我假称男子之身出入少主府。”
赵鹤岩猜不透褚南欢为何要提出这个要求。
照理说,如果褚南欢真想嫁给赵煜晗,那便应该及早表明身份和态度,以避免其他女子动了同样的心思。
可她要求女扮男装进出少主府,就等于隐藏了自己和赵煜晗的关系,而且日后再想改回来,便要面临许多麻烦。
难道她真的不想当少主夫人?
赵鹤岩思来想去也搞不懂褚南欢为何要整这么一出,但是这么做有一点好处,就是可以堵住旁人的嘴。
毕竟自己儿子的名声就是被从前那些不明来历的女子给祸害的。
想到这里赵鹤岩便也接受了褚南欢的提议,当即吩咐常青为褚南欢准备合适的男装。
褚南欢依言换了衣裳,便被送去了少主府。
常青送走了褚南欢乘坐的马车,踏着积雪又回到了永安殿。
见赵鹤岩正在一张极小的字条上写字,便将油灯又移近了些。
“城主真的放心让这女子接近少主吗?”
“我不放心的事多了,不能因为不放心就不去做,这样会错失许多良机的。”赵鹤岩轻声道,然后将写好的字条卷成一个长条,交给了常青。
常青将字条收好,从椅背上取下大氅,披在赵鹤岩肩上,“城主说的是,只是碧虚城那边......”
“梁斐桓收了铁矿也已经回信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附上了明年东垂盛宴的请帖。”
常青听后脸上像开了花儿一般:“东垂盛宴!那可是碧虚城乃至五岳中极大的盛典啊!现在少主的身子好了许多,明年城主可要带少主同去?”
“咳咳!”赵鹤岩捂着嘴猛咳了一阵,常青赶忙在身后为他顺气,待好了些,忙又端茶递水地伺候。
却见赵鹤岩轻轻摆了摆手:“明年什么光景还不一定呢!或许不用我带,他自己就能去了!”
常青敛眉轻笑:“是了,少主已非往日之态,想必很快就能挑起这一城之主的重担了,明年啊,城主便与夫人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咳咳!还早呢!他虽收敛了玩性,可到底没经过战事,许多事处理起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幼稚!”
赵鹤岩指的就是此次带回褚南欢这件事。
作为父亲,无论什么时候,看自己的儿子的目光永远都像是在看小孩子,担心他长不大,又担心他长得太快,自己老得也越快。
在他看来,世间最好的女子便应该像赵煜晗母亲那样温婉动人,小家碧玉。
可不知为何,自己亲儿子的品味却和自己的品味差距会如此之大。
那个碧虚城城主夫人一看就是个鬼精鬼精的丫头片子,而且不用仔细看他就知道这丫头性子倔犟、不服输、耳根子极硬。
原本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这丫头的,结果非但没得出什么有意义的结论来,反倒是赵鹤岩自己被弄得头疼不已。
不但要刻意制造一些话题来引起褚南欢的注意,关键还得在褚南欢无动于衷的时候自圆其说。
搞得他和常青就像两个演戏的傻子一样,更可气的是他们费劲心思演出来的戏还没人捧场。
当上城主这么些年,他赵鹤岩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难以搞定的女子。
更别说像自己儿子那样耳根软还好心善的人了。
倘若儿子以后找了这样的女子,那他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拿捏。
毕竟是自己儿子,再怎么不成器,再怎么臭名远扬,却还是想让他一生一世都顺心顺遂。
赵鹤岩看着窗外逐渐堆起来的积雪,缓缓靠上椅背,轻轻阖上眼眸,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
褚南欢坐着马车来到少主府,到了少主府门前,一时竟有些局促起来,又是好几日未见,也不知道赵煜晗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敲了敲门,立刻便有护卫打开了大门,看到褚南欢后,疑惑地问:“姑娘可有拜帖?”
褚南欢一听险些跌倒在地。
她这身装扮明明很男性化啊!是常青特意挑选的,常青都说穿上后俊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