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微锁,有些不悦,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有,你去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作为一个大夫,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千次万次,早就娴熟,可是今天,面对着她,手却抖了,他深呼吸一下,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将衣服剪开,尽量不触碰到伤口。
她的皮肤娇嫩,爷爷下手又重,皮肉都翻出来了,血红一片,狰狞的伤口,在她光洁的背上,显得格外地刺目,他的瞳孔狠狠地一缩。
“少爷,药箱拿过来了。”
虞桢的注意力都在她背后的伤口上,头都没抬地吩咐。
“里面白色瓷瓶的。”
即使动作已经很轻了,还是弄疼了她,“痛……”
她的眉头紧锁,呻吟出了声。
“宁宁,忍着点,上了药就不痛了,乖。”
轻声地安抚着,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
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他温柔的声音,也许,他的声音才是最好的良药,她皱紧的眉头逐渐地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就让这个梦做得更久一些吧……
终于帮她上好了药,“嘶……”背部的疼痛传来,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抹额头,竟湿漉漉一片,也不知是伤口痛的,还是紧张的。
“少爷,您还是先处理伤口吧,小姐这儿有奴婢照料着。”
杜若站了出来,即使心里有诸多不满,可他毕竟是小姐心尖尖上的人,看他伤得这么重,小姐醒来又该心疼了。
“杜若,照顾好你家主子,我晚点再过来看她。”他准备站起来,却不想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又跌坐到了原处。
“少爷,奴婢扶你吧。”他是为了小姐才耽误了自己的伤,杜若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道。
“不用了,我缓片刻就好。”身上本来有伤,又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大概是伤口有些发炎了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攸宁终于醒了过来,“水……”沙哑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嘴巴里发了出来。
听到屋里的动静,杜若放下手里的稀粥,几乎是小跑进了内室。
“小姐,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水……”
“小姐你要喝水是吗?好,奴婢这就去帮你倒水。”
她以最快的速度倒了一杯温水,端了过来,抬起了她的头,“来,小姐,喝水。”
“咕咕……”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入肚中,她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少爷真是料事如神,他说小姐你晨间就醒了,你果然醒了。”
杜若喜不自胜,肚子里对虞桢的怨言也少了许多。
突然听到他的名字,她的眸子一黯,是啊,他回来了,自己的梦……也是时候醒了。
“杜若,扶我起来吧。”
“小姐,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劲,杜若紧张地开口。
“我没事。”
“小姐,其实姑爷人挺好的,昨日,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坚持亲自送你回来,帮你上了药,才去处理自己的伤口,昨晚更是照顾了你一整夜,才离开没多久你就醒了。”
“若是你再提早醒一会儿,便能见到他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杜若对虞桢大有改观。
“是吗?”
他真的这么紧张自己……怎么可能呢,大概是因为愧疚吧。
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也许到结束的时候了吧。
“当然是了,他还吩咐奴婢熬了药粥,说是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拿。”
看着杜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的目光有些发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虞桢怕她醒来后看到自己邋遢的模样,便回去收拾了一下,才重新回到了攸宁的住处。
“你们主子醒了吗?”
“回少爷,少奶奶醒了。”
听她醒了,虞桢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
“宁宁。”
他掀开珠帘走了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是精神好了很多。
“桢哥哥。”
攸宁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扭过了头,不再看他。
将事情挑明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自己当初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征服这个没有心的男人?
当初,全家人都反对自己履行婚约,是啊,没有新郎的婚礼,算什么婚礼呢,可是自己却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肚子乘了一顶轿子,不管不顾地进了虞家门。
“桢哥哥,我们和离吧。”
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本来满怀喜意地来看她,却不想竟然听到了这样的话。
不想成亲是真的,不想娶她也是真的,昨夜坐在床头,看着她娴静的面容,他想了一整夜,终于想通了。
既然如今她都已经进了虞家门,那自己便好好补偿她这两年所受得委屈,往后好好过日子。
有个妻子的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这女人竟然要跟自己和离!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见他的脸色不太好,是觉得和离伤他男人的自尊吗?自己还可以退一步的。
“若是你不同意和离,休妻也是可以的。”
“韩攸宁,你是想让爷爷打死我好给你出气吗?”
不可否认,要让老爷子知道自己要把他看重的孙媳妇给休了,打死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