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第一女官（一）第五节红杏之死
且说红杏乘着蘩卿和芍药都不在家的功夫，与小未婚夫私会，巧不巧就碰到了也有个“大人物”潜在同处，避人说话。回来后，小丫头几经掂掇，欲禀报蘩卿知道，却先被芍药取笑一番，因便着了恼。
蘩卿觑着她急切正色的作态，断定因所言关乎胡先生，她是经过了三思才决定讲出，暗暗满意，颔首点头，正色嗯了一声，听她道：“少爷下午茶点想吃后街的酥肉烙，因石头哥去买的，没吃完就赏了他，他藏了过来送我吃。我们最近被见者说笑，恼人多了，就犯怵。因捡了背人处呆着，就在东头林子角儿那儿。好巧少爷那边也没事，就多说了会儿话。正说到昨晚香兰姐被夫人打，夫人生了好大气的时候，就听到踩着雪的脚步声近了，奴婢慌得很，早走。石头哥却说，这林子寻常罕有人来，听着步子沉重，不像看林子的俩婆子走动，怕有藏私的在这里交汇。年下事多，背主的奴才可不少！奴婢一想也对，就跟着他躲了瞧真。”
这话里事，细嚼就有蹊跷。芍药不合细思，只心焦一事，急问：“究竟是谁？简单有用的说！”
“回姐姐，是胡先生和个穿伙计衣服的，看着眼生。”
蘩卿不语点头，红杏瞧着她垂着眼皮，下巴一连点了三下，样子端地机沉，不由没底，缩骨了一下，“奴婢和石头是真不认识的，小姐！”
蘩卿提醒她，“他们说了什么？一句不要漏！”
“哦！胡先生很谨慎，捡着往角门的小道那里站了。那人似乎十分冷漠不客气，老大怨气的姿态，开口就怨，远的这个地方说话不好。胡先生指着尽头的小门道：出了此门，是小巷，尽头东拐，便是页问虚新院子的后角门胡同。两处门都紧，这个树林是阿阁的边界林，俩院的人十有九来不了，最是安静的地方！那人就又问圆通师傅如何的，胡先生就说：好久不见了，不知道。那人愤怒起来，就说他背主偷安，早忘了老主子的遗愿，骂的急后，却反而压低了声，一句没听清！胡先生安静的老半天才说了句：圆通法师今儿倒来了的，是三老爷请来的，说小姐的事。俩人后来又交头接耳的，奴婢一半句就听到是在议论小姐如何如何的，当时就上了头！没想到胡先生面上对小姐恭敬，暗地里就这样口馋！愤愤就想有了动静……那人似乎有所警觉，石头哥就慌忙拉了奴婢，钻进林子里走了……他们后来说啥，什么时候走的，奴婢都不知道了！”说着踧踖无措的垂了头，“小姐，奴婢也不是嚼舌，……就是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您人这么好，可要对胡先生留心呀！他心眼儿好多的样子咧！他们说小姐的，奴婢听不真，却知道那都是浑话，胡先生怎么能这样啊！”
蘩卿心里非常震惊，却微微笑，“我知道了！”赏了红杏不少东西，夸她忠心，又聪明能干，“过了年，我跟母亲提，将你的份例升了做二等的，搬到侧厢和芍药姐姐一块住，你准备着，别跟别人说先。”红杏激动的红了脸，高高兴兴的去了。
芍药看着门帘，思腹着道：“小姐，这事儿不对！少爷好端端的吃什么酥肉烙，他一向不喜欢北地的吃食，毛哒哒的肉团子又咸又腥，他哪里吃得惯！”
蘩卿嗯了一声，“可以确定，胡先生口中的“小姐”应该不是说我，红杏怕误会了。”胡先生是个从未出现在自己怀疑名单中的人，他掌握着页家最机密核心的账册，舅舅那些底账他怕也是猜度的出大概的！这样的人，若有问题，不拘是杨家还是甄家，或者就是武清侯、永年伯，他若有一丝异心，那页家岂不是早就出事了？他到底是谁？他的主子又是谁？和圆通有什么关系？想着这样一个楔子牢牢钉在页家的最核心之地，她就背后一阵发冷，毛孔都收缩了一下。
“少爷自来什么事都不瞒您。最近也是有点儿顾不过来呢！”
“是啊，姐姐说的对！哥哥从来没什么瞒着我的。这阵子，都好蹊跷啊！”说着，提笔将思虑写了在纸上，夹在亲自动手蒸的银耳点心里，叫了红杏，打发送去。
天近戌正，芍药就说：“晚了呢，小丫头走黑巷子会害怕吧！”
蘩卿想了想，叫去取了那盏红灯给她点了。那盏红琉璃灯，是存知淘换来的，十分贵重，“显眼，护林婆子就知道看着！”
这么说了，芍药才取了，却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叫红杏道小心，“巷子地儿雪没人踩，滑！”
蘩卿就没忍住笑了，调侃道：“姐姐这样慈母的做派，是恨嫁了吧？”
芍药红了脸，上来扯她的嘴，两人斯闹一番，才打整休息。却直等到交亥时，楼下的脚步才响起。匆匆忙忙的，且十分沉重。蘩卿正在梳妆镜前，竖着耳朵蹙眉由芍药梳梳，闻声不像红杏，倏然回头，甩了芍药一个不备，却正看到香兰满面急色，扶着腰臀匆匆挑帘，芍药奇怪道：“香兰？你怎么来了？这么急，怎么啦？”
香兰脸色灰败，满身憔悴，接住蘩卿沉沉的目光，低低道：“小姐，出事了！”跨过穿衣镜门，胸膛呼呼哧哧的起伏着，“红杏被人打死在了后巷！”
“吓！”芍药的失声盖住了蘩卿的问话，腾地就起身太急，将芍药手中的玉梳子蹭掉了地上，发出清凌凌的脆裂声，颇如她此刻内心的声音，“在哪里？”
香兰道：“就在林子东头出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