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小悠然就十分懂事,看着娘亲常常郁郁寡欢,她心下特别心疼,总想着法子哄娘亲开心。见娘亲希望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能让娘亲高兴一些,小悠然学的十分刻苦。
为娘亲能展颜而刻苦努力的小悠然琴棋书画等样样都学的极好,连书院的先生都对小小的她另眼相待,对她投入了许多关注。
可只有女红,小悠然似乎天然少了那根筋,是怎么都学不会。
偶然间发现了自家女儿满是针孔的小嫩手指头,楼月明心疼极了。回想当年自己学习刺绣时的各种痛苦,觉着女儿应该是受她影响确实没刺绣天赋。
除了丈夫是个意外,其他时候,楼月明从来都是极干脆利落的性子,见女儿不适合习女红,便包了厚厚的束修,将为她请的女红先生给果断辞退。
相较于习女红,小悠然其实更想跟着娘亲习武。听说娘亲的武功很高,她真的很向往。幼时,小悠然曾跟娘亲提过一次想跟着娘亲习武,可不知为何,却被她娘亲给断然拒绝。
娘亲不喜欢的事,小悠然从来不会去做。娘亲既不愿教她习武,许是不喜欢她习武,小悠然也就将那份对功夫的向往给深深掩埋了起来。
楼月明虽拒绝了教小悠然武功,却从那日起开始亲自教她习琴。出身江湖的楼月明,琴技却是非常了得。
听娘亲弹琴,对小悠然而言,实在是难得的享受。
娘亲在教她时,选的都是明快风格的曲目,可小悠然总是能从娘亲的曲子中品出几分伤之意。
尽管如此,小悠然还是最喜欢她娘亲教她习琴,只有娘亲亲自教导时,她才不觉得练琴枯燥。非但不觉得枯燥,还特别享受习琴的过程。
不幸的是,就连府里这唯一的温暖,她也只享受了八年就没了!两年前,已三十多岁的娘亲在生弟弟时难产,没能救的回来……
小悠然根本不相信娘亲就那样离她而去,她的娘亲不是武功非常高的么?为何生孩子都没撑住?小悠然真的没法相信,更难以承受那样的打击!
整个伯府唯一深爱着她的娘亲离去,无疑使得小悠然的天地彻底崩塌!
那段时间,深深的恐惧感如影随形,全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个人的绝望时时侵袭着她,经受不受失去最爱的娘亲这一巨大打击的小悠然生了场大病,差点就跟着她母亲去了!
待身体好转,小悠然常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断的循环弹奏着娘亲教她的那几首曲子,手指头鲜血淋漓都不愿停下!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终于理解了娘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把那么欢快的曲子给弹奏出悲伤之感的,因为,那些欢快的曲子,如今的她弹出时,竟也已无法再彻底欢快!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再次打击到了小小的她,她的娘亲去世才不到百日,爹爹和祖母就急急的将詹姨娘给扶了正!
爹爹的这一举动算是彻底寒了小悠然的心!
从此,她几乎将自己的一颗心给尘封了起来,更加不愿意多跟家里其他人打交道。
除了每日里依旧按时去书院,回到家,大多时候,她都只把自己关在清芷阁,若非必须的向长辈请安,再也不愿出门。
娘亲业,小悠然比以往修习的更加用功。只因她坚信,娘亲定放心不下她和弟弟,定会一直在天上看着她们姐弟,她绝不能让娘亲失望……
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只因没了娘,竟因为一场风寒未能得到及时到位的治疗而丢了命!
人生无常!
好在她的弟弟云悠扬在家里的地位同小悠然完全不同,弟弟颇受老夫人看重,抱在身边亲自看顾着,谁也不敢怠慢,倒是不必小悠然费心。
“四姑娘,感觉怎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一道温柔的声音将云悠然的回忆与感慨给打断,听脚步,人已到了云悠然闺房外间门口。
她的两名婢女早已十分利索的给她将外衣穿好,又扶着她重新躺回了被窝里,夏蝉收走了昨夜里添加的那床被子,墨兰则为她放下床帐站在床边候着。
总之,赶在詹夫人带人进来前,屋内一切已基本收拾齐整。
知道自家小家嗓子疼的没法发声,墨兰出声答詹夫人道:“回禀夫人,姑娘比昨日稍稍好一些了,才刚清醒,嗓子肿的厉害,也不怎么有力气说话,还请夫人见谅!”
“好些了就好。四姑娘,皇上派了谢御医来给你看诊。”
“奴婢拜见谢御医!”听夫人说来的是宫里的御医,清芷阁的丫鬟们还真没有想到,心下十分欢喜,立马给谢御医行礼。
“不必多礼!”谢御医声音十分清冷,但并不疏离,她说着话脚步也没停,径直朝着闺阁里间走去。
“谢御医请坐!”夏蝉赶紧的搬了个小方墩至床头边,招呼谢御医入座。
之前并不知道来的是谁,更不知竟会来位女御医,墨兰才循着以往的惯例放下了床帐。既来的是女御医,便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为了诊治方便,墨兰三两下将床帐收起,挂在了旁边的钩子上。
露出脸的云悠然朝着谢御医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紧接着,她非常自觉的把手从被子里挪了出来,搭在了谢医师的药童刚放在床边的药枕上以便于谢御医把脉。
谢医师柔和的看了云悠然一眼,也轻轻朝她点了点头,再未说什么,直接开始诊起脉来。
眼前躺着的这位云四姑娘,以前倒是没多少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