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婷婷明白她是苦出身,一定是这冤枉钱花的让她心痛,她当然没她这种憋屈的体验啦,笑呵呵地听着她的抱怨道:谁逼你了?你这不是想赚钱嘛,看在钱的份上这点罪还受不了了?比你惨的大有人在,大家不都这么熬着呢嘛!又没人逼你,这不都是你心甘情愿非要去的,怨不得菩萨。
张海燕扭头瞧了一眼闫婷婷,见她脸上笑容灿烂,话里内容猥琐,更是一副幸灾乐祸、恬不知耻的表情,不禁叹道:唉,我这不也是生活所迫嘛,没想到你竟然也跟他一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这话说的也不脸红,真是近墨者黑!
闫婷婷笑道:好啊,你啊!说什么呢?竟敢当着面儿的骂菩萨,还连我们都一起给捎在里面了?!胆儿肥了是吧?!就不怕菩萨报复你啊?!还想不想让他老人家来保佑你了?!
张海燕被她说的连忙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调皮道:向天发誓,我可从来就没说过菩萨一句坏话哦,我说的是人,也没说你,说的是我哥,菩萨他老人家和你都是好人,我供着还来不及呢,哪敢骂你们啊!
闫婷婷冲她翻了个白眼,嗔道:说了那么多了,还说没说过!你当菩萨傻啊?真的是聋了吗?你受的那些个委屈,不都是自找的嘛,当初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现在又后悔了是吧?那怨得了谁呀?你在这里瞎抱怨个啥?!
张海燕坏笑道:这话应该是咱俩共勉吧?!咱们谁都不容易,你为猴死,我为财亡,咱们谁也别说谁,谁也别抱怨,就这么算了吧。
说罢,俩人不禁互望了一眼,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张海燕扭头望着人头攒动的香案,疑惑道: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烧香,咱们却不烧,那这香留给谁啊?
闫婷婷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就知拜台头儿大的,哪里知道这台头大的都不管具体的事儿,打个招呼也就行了,有事儿还是要去找具体办事的人商量。
这个道理张海燕是非常明白的,连忙问道:那谁管具体事儿呀?
闫婷婷一脸妩媚,笑嘻嘻道:那还用问嘛!当然是观音姐姐啦,她才是具体管事的人呢。
张海燕连忙四下一望,这殿里除了这三尊大佛再也没有别的菩萨,这观音姐姐显然就没在这里,于是立刻皱起了眉头,奇怪道:啊?这么多大菩萨竟然还没有观音姐姐的位子吗?
闫婷婷笑道:呵呵,是呀。
张海燕不满道:那他们坐在这里干嘛呢?一个个威严肃穆的还不管事儿,难道就是为了接受大家顶礼膜拜吗?
闫婷婷继续笑道:哈哈哈哈,是呀。
说着,又四下寻找了一番道:哎?你说的那观音姐姐是去哪儿了呀?我怎么没看见她呢?
闫婷婷笑道:观音姐姐当然在观音殿啦!这里都是佛祖,怎么会有观音姐姐?!
张海燕奇怪道:他们怎么还不在一起呀?要是想说个话,布置个工作什么的,还不得前后屋的来回喊啊,多不方便。
闫婷婷笑着用一种雅俗共赏的方式解释道:这菩萨和人一样,就这么大大点地方,人多了也坐不下,所以他们也是分在不同的办公室里办公的。这大雄宝殿供奉的是佛祖,弥勒佛在天王殿,观音姐姐则在观音殿。
张海燕这可是吃过见过的,她再次打量了这些个菩萨们一眼,幽幽道:地方小?容不下?怕没那么简单吧?我看他们在哪里办公,怕都是按级别来的吧?
闫婷婷哈哈大笑道:按香排位?亏你想得出来,对,你说的没错,俩人比肩,必分高下。在咱们的文化里,这排座次、抢凳子的事情,从古至今就没断过,有多少能人志士一辈子的快乐不就都在于此嘛,为了一个位子争的头破血流的,甚至都不惜一切代价去干那些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苟且之事。
张海燕点头补刀道:呵呵,你以为他们要牺牲的那些个代价都是自己的啊?!那不都是做样子,在嘴里嚷嚷的欢,鼓动着别人去上刀山下火海嘛,一到要他自己去流血牺牲动真格的,他就傻眼了,一定跑的比谁都快,这样嘴上我最行、谁也不如我的人在现实中可真不在少数!
闫婷婷连连点头补刀道:是啊,过去打生打死是为了大家能吃饱肚子,不至于饿死,求生本能嘛,也无可厚非。可现在都啥年代了,只要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都有饭吃,甚至可以说是衣食无忧,可偏偏还是有人不珍惜,为了那些个所谓的教义鼓动仇恨,让那些个天真少年为他们去冲锋陷阵。
张海燕听她这么一说,联想到自己的过去,又在替王丽娜发愁,不禁叹息道:哎,时间就像是那清澈的流水,什么污泥糟粕都禁不住它的洗礼,有多少海誓山盟、豪言壮语都没能禁得住岁月的考验,最终还不是劳燕分飞,只剩下鸡毛一地,当事人不堪痛苦,旁观者唏嘘不已。
闫婷婷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当是她在无病呻吟、杞人忧天,于是跟着她叹息道:哎,人就是这样,把那些个苦难与仇恨郁结于胸,能有什么好啊,只会让你做什么都觉得没意思,徒增烦恼,失去快乐。
张海燕有感而发道:哎,你说的没错,伤害既然已经发生,就应该想着怎么去坦然面对。有时候忘记真是个好东西,能有什么样的仇恨与苦难是忘不掉的呢?!你只有忘掉了一切烦恼与不幸,才能真的获得重生。
闫婷婷连忙道:这苦难自然是不值得咱们流连忘返,但想都不想的就急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