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阳帝对他们实打实的说法很是满意，话锋一转，便问：“那如果由朝廷组织商队出海，你们觉得能不能成？”
诺久书脑子里瞬间宕机，这是要“下西洋”？
她沉默了下，将脑子里的想法甩开，如实道：“对海商我们也不太了解。”
卓阳帝笑了笑，没在说这事，而是考起了闻立嵩和闻立海的学问。
闻立嵩依旧在五峰书院读书，老师本来建议他今年可以下场试试，但他自己觉得还不足，决定明年再试。
但明年是三年一次的秋闱，是科举大年，他应当能取中，考个好名次的机会却不多。
卓阳帝便问：“决定明年下场科举了？”
“决定了。”闻立嵩点头。
“那就好好考，你叔叔当年可是小三元，你也别输太多啊。”卓阳帝道。
闻言，原本一本正经的闻立嵩立即有点赧然，“我会努力的。”
至于闻立海，进五峰书院就已经将他全部的努力消耗完了，他对那些之乎者也全然不感冒。
现在听到卓阳帝考核他们，当即就埋头吃东西，当自己不存在。
卓阳帝对这小子显然也有两分了解，当即没好气地道：“你啊，迟早得被书院退学。”
等送走了卓阳帝，闻光寒问起了闻颜若给九公主当伴读的事。
诺久书就将当初自己从容皇后听到对方失踪而晕倒的事。
闻光寒打断道：“抱歉。”
“这也不是你的本意，道什么歉？”诺久书笑了笑。
闻光寒抱了抱她。
诺久书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容皇后回去后应该就禀告了皇帝。”
后来皇帝接见了那个外邦人，将信息送给了太子，让闻光寒等人顺利离开雪山。
他本来想控制那个外邦人的，但那个外邦人得诺久书叮嘱，早有准备，离开皇宫后就趁机从一个狗洞里溜走了，让卓阳帝完全没有抓到痕迹。
而之后，容皇后就派人来了说是九公主与闻颜若年岁相仿，想要闻颜若去给九公主伴读。
给公主选伴读，是公主的荣光，也是这个伴读的荣耀。
诺久书道：“因为若儿是女孩儿，进宫跟在公主身边也算是镀金，也没有跟在皇子身边的风险，我便同意了。”
“嗯。”闻光寒应了一声，“是啊。”
如果皇帝真要做绝，就不是要若儿，而是要海儿了。
“他其实是个好皇帝。”闻光寒叹了口气。
“我也知道啊。”诺久书笑了笑。
她对皇帝的芥蒂从来都不是对方是不是个好皇帝，而是一方对一方的绝对控制的阶级矛盾所带来的压迫感和不满。
诺久书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卓阳帝，想要以平等或者是相对平等的态度相处，她能收获的无疑只能是失望。
目前来说，仅此而已。
唯一让诺久书担心的战争，卓阳帝也用行动证明了，比起战争，现阶段他更希望获得和平。
这是个好消息，对诺久书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她们一家能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相对安稳地继续生活下去。
骨子里叛逆的闻光寒显然也和诺久书感同身受。
他同诺久书对视一眼，笑了笑，“总之，大郢现在还是挺好的。”
“是啊。”
这个话题掠过，两人又说起了闻张氏的事儿。
“对了，你还记得当初在长生观指责咱们的那个女子吗？”诺久书问。
“提她做什么？”
诺久书将自己的体重压在闻光寒身上，看着桌上的茶壶，“那人是袁太师的庶女，就是她在娘面前说了你的事儿，娘才晕倒的。”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事？”闻光寒蹙眉，他的事应该是机密才是。
“偶然在袁太师的那儿听说的。”诺久书沉着脸，将后续事情说了。
“事后，皇帝说了袁太师几句，那女子也被禁足在家，袁太师还让嫡次子来登门道歉。当时我将这事揭过了，但袁太师那里应该是有隔阂了，你日后小心点。”
袁太师堂堂正一品大员，而他们闻家不过是正五品官身，因他们家被皇帝斥责，袁太师心底有疙瘩是难免的。
诺久书也不期望别人真能宰相肚里撑船了。
闻光寒道：“我知道了。”
两人说着离开了房间，说起了家里琐事，包括几个孩子的婚事之类的。
正说着呢，小儿子闻立海在一边撅着嘴，冷哼了一声。
诺久书当即瞪了他一眼。
闻光寒无奈，将人叫过来，“海儿这是怎么了？”
“爹爹你去干什么了，你都不回家。”闻立海道：“你再不回来我和弟弟就不要你了。”
闻光寒呲牙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个臭小子，没大没小。”
闻光寒回来之后好好休息了几天，接着就是卓阳十三年的春节。
诺久书来到大郢已经是是第九个新年了，儿子都八岁了，肚子里踹了第二个，生日应该差不多和闻立海这当个的一样。
嗯，挺好，以后过生日都不用多麻烦，俩一起过得了。
诺久书乱七八糟想着事儿，看着夫君带着孩子们一起贴春联，自个儿坐在椅子上喝热水。
这天挺冷。
年后，初八那天，正墨带着媒婆上门向万籽提亲。
和林盛这个哥哥不同，万柳是欢送妹妹嫁人的。
诺久书无语，“当初让你们提，你怎么不来提？”
正墨一本正经，看着好奇地扒拉礼物的万籽，“那时候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