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
在连许打了两个喷嚏后,陶清涵觉得自己的头更沉了,她迷迷糊糊的望着苏泽,“外面有马蹄声吗?”
“回二姑娘,奴才并未听见。”苏泽规规矩矩道。
“嗯……”陶清涵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越冷越令人想睡觉。
她走到门口,微微推开门,顿时便有寒风涌入。
门外安静非常,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狗吠。
“二姑娘,你刚刚说我的行为举止不似小孩,难道没想过为什么吗?”苏泽突然问道。
“为什么?”陶清涵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问出。
“因为……”苏泽抿着嘴,眼神变得阴鸷,“我亲眼看见过父母被杀,整个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乞过讨,也曾为了生存不惜打伤同伴……我记事太早,所有的一切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声音冰冷,“我还真该感谢陶大人,若不是他,我也没有如今的生活。”
孩童时那些残忍的经历促使着他成长。
“嗯……”陶清涵莫名感觉很冷,从心向外的那种冷。
她清楚的看见,他眼中那名为“仇恨”的神情。
“你是不是很想向杀你家人的人复仇?”陶清涵开口问道。
但她没有得到回复,她看见他背过身,并不再理会自己。
陶清涵有些搞不明白,他刚刚对自己说的那些是为了什么?但她向来不爱多事,既然他不说,那么她也不会再问。
只是接下来,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便僵住了。陶清涵也不再开口问话,她可不想惹不愉快。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陶清涵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气,她脑子越发混沌。混沌之中,她好似听见了马蹄得得……
“苏泽……等会人来了……你带他们来找我……”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些。陶清涵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她一头栽了下去,头磕在了冰冷的地上。
女孩此刻的睡姿极其难看,整个人就像一只球般。
苏泽脸上面无表情,他凑到女孩身边,眼神犹如古井,令人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块石砖,石砖比他的巴掌还要大。
门外的得得马蹄越来越近,苏泽只是抬了下眼皮,便将手中的石砖扔回了地上。他伸手,推了一把陶清涵肩膀,令其倒在了地上。
“唔……”陶清涵嘟囔了一句,但却未醒。
兴许是在一种名为恻隐的心理作用下,苏泽伸出手,将女孩的披风掖了掖,以免着凉。但做完这一举动,他好似又有些懊恼。又将已经掖好了的披风扯开了。
苏泽站起身,双手握成了拳头。他敞开仓房的门,任由寒风呼啸。做好了这一切,他才迈开腿,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了陶明宏。他脸上未浮现任何情绪,语气也极其平淡,“老爷!二姑娘在仓房!”
原本看见了苏泽,陶明宏便笃定陶清涵却是在此处。如今一听,果真如此。他阴着张脸,也不管庄子管家说什么,直接大步流星跟着苏泽往仓房那方去。
他走入仓房那一刻,便看见自己的女儿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身上的披风大敞着。在这寒冬中,真是看了便令人心生寒意。
陶明宏二话不说,直接将女儿抱起,率众人回府,期间不忘叫罗管事找一趟李大夫。
阳光随北风卷着,吹向人间。
陶清涵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看着熟悉的一切,她知道,自己回家了。
“圆圆!”谢氏见她醒来,立马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没看好你!”
“母亲,我没事。”稚嫩的声音此时略带了些鼻音。陶清涵清了清嗓,感觉嗓子难受得紧。
“沧笙,去将药端来。”谢氏转身吩咐道。
“是。”沧笙应道,转身离开。
“母亲……”借着昏暗得灯光,陶清涵发现谢氏头发上竟然多了几根白丝。不光是头发,她还发现谢氏眼睛肿了一大片,声音也沙哑了许多。她心中一疼,伸手抱住了谢氏,“抱歉,我让您伤心了。”
她终究还是太小,考虑不周全,只想着如何让张姨娘自食其果,却没想过也有人会为自己伤心流泪。
“母亲,我以后不会再让您伤心了……”陶清涵这样说道。
“嗯……”谢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件事不怪你,都怪张姨娘……”她想骂人,但她的素质不允许她这样说,“放心,老爷已经惩罚过她了。”
“爹爹如何惩罚的?”陶清涵还是比较好奇这件事。
“哼!”谢氏脸色微沉,“她想害你的命,老爷却说什么看在她生儿育女的份上,只将她遣送到庄子,过余下的日子。她一个妾想害嫡女的性命,我看赐死她都不为过!”越说越生气,谢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她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张姨娘。
“母亲别生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后看不见她了……”陶清涵安慰道。
房屋的门帘被掀开,沧笙端着中药走了进来。
棕色的汤药晃悠悠,被呈到陶清涵面前。
药很苦,光是闻闻,便惹得陶清涵蹙眉。
“圆圆乖,这良药苦口,喝下去,在捂一夜汗,马上便好了。”谢氏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
“嗯。”陶清涵接过,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这倒是令谢氏看呆了。
陶清涵放下手中的碗,沧笙便拿着帕子为她擦了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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