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霸说得眼圈湿润,声音愈渐哽咽开来。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这个曾经无比刚愎的老人,这个竟然开始呜咽的老人,雪儿不知道该如何再去拒绝他了,只能慢慢地起身,答应了云霸,一步三回头地去休息了。
“外公,如果夫君醒了,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差人告诉我!”
“外公知道,好生歇息去吧!”
雪儿走后,房中只剩下了阿来与云霸。
云霸坐到了床头,看着仍昏迷不醒的阿来。
“哎!来儿啊!你母亲在时,外公就犯下了一生都无法饶恕自己的错误,这你来了,外公竟然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外公老糊涂啊!孩子啊!这些年,你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的罪,这些都是外公害的啊!现如今,外公又把你害成这般,嗨!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天大的错误,都犯到你们母子身上去了啊!来儿,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啊!不然外公真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此时的云霸已是老泪纵横,哭诉得不能自已,卧房外,天色越来越暗,卧房内,烛火渐渐通明,又是入夜。
无数的昼夜,安了谁的眠?扰了谁的心?浓了谁的情?乱了谁的性?华了谁的发?凉了谁的血?圆了谁的梦?荒了谁的日月?
云霸就这么一直守着,天未明,鸡已鸣,烛火已渐昏黄,烛泪已经蹒跚,那是斜风送的缘,虽言地方天圆,可斑驳的人心,从未自然。
与云霸一样,一夜未眠的,还有一人,此时他就在阿来躺着的这间卧房窗外,像个幽灵一般,一动未动,云霸哭诉的一句一字都被他听在了耳间,越听心间的妒火越盛。
是的,他就是云凌,二家四仙域大比,他并未随云家人前去参加,一则是因为面上无光,二则是怕事情败露,虽然他很想亲眼看到阿来倒下,可他又害怕,他不敢去参加。
当看到急匆匆归来的云霸,当看到云霸怀中横抱的阿来时,云凌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兴奋,可当得知阿来未死,在与七执事再次私语之后,云凌心中被无限的恐惧充斥,继而是深深的失落,满满的不甘,以及现在无限的愤怒。
“该死!混蛋!这个野种竟然不畏剧毒,怪不得那酒他喝的是那般痛快!不知道那个混蛋知不知道我在酒中下毒一事?不,他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不知道这个野种因何不畏剧毒,可七执事给我那毒,入腹犹如千刀在刮,他绝不可能一无所觉的,可看爷爷的神情,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一定是这个野种还没来得及告诉爷爷!如若等他醒了,爷爷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让我活命的。就算他不告诉爷爷,以他那般狠辣,二家四仙域大比,竟被他一穿五,还杀了四个,他自己也不会放过我的!不,绝不能让他再次醒来!绝不……”
心头被万般的妒火充斥,想自己打小每日都去向爷爷请安,可在爷爷心中,自己这个亲孙子,竟然比不上刚认的这个野种的一根头发,又担心自己毒害阿来的事情曝光,此刻云凌心乱如麻,在即将晨明的冷风中,云凌竟然控制不住地,身体抖了起来。
“哎哟我的傻侄儿啊,你可真急死七叔喽,你再这么正常,以后这云家,怕真就没侄儿你什么事了,如若让那野种在二家四仙域年度大比上再大放异彩,这云家以后怕就真得改姓未喽,哎!我的傻侄儿,可叫七叔说你什么好哟……”
“也不尽然,机会还是有的,就看侄儿愿不愿意抓住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全在侄儿一念之间罢了!”
……
此刻,云精曾经的话语,充斥满了云凌的脑海。
“是谁?谁在窗外?”
云霸感应到了窗外的异常,辣声高吼道。
“糟了,被爷爷发现了……”
云霸一声吼,云凌一惊,恶毒的狠光在眼中一闪而逝,旋即,云凌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皮,向着卧房中走去。
“凌儿见过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