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曲奏罢之后,每个人都作画完成。
一幅几个人共同作的画作,正等着来品鉴。
只见纸上,是一幅墨笔勾勒的竹鸥图,一只白鸥在水边迎着寒风涉水奔跑,右边三株墨竹,竹叶与水滨上的秋草一样,都被风吹得倾于一侧,可见风势之劲,而白鸥眼睛圆睁,长喙张开,有惊愕忧惧之状。
众人欣赏过后,纷纷相视而笑,显然是对于这幅画甚是满意。
“你们猜猜我画的时候想的主题是什么?”
苏蕙饶有兴趣地问着。
而后清秋等四人异口同声:“离恨!”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们!军子同好!”鹿鸣还略带酒意的说着。
说罢后。几人各自低头微笑欣赏这幅几人共同的画作。
“有机会我们要多画几次!”清秋开心地笑着说道。
“这也多亏了,叶将军的曲子!”苏蕙柔和地笑着对着叶昭。
曲终人散时,已近丑时,众人纷纷带着笑意和醉意回了房中,昏昏欲睡。
今天的夜晚,众人都睡得很熟,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每个人喝酒都是有理由的。
今晚看似众人因为苏蕙的才学巧思,又或许因为后来的酒令,又或许因为一起作画,大家都喝的很尽兴。
但是真的是因为这些吗?
这些理由只是一个能够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伤痛的最好的理由。
对于苏蕙来说,曾经的少年轻装便服,手持弓箭,挽弓如满月,仰首望天,飞矢一发,鸟雀落地;俯身向池,一箭而去,立中池鱼,苏蕙就这么沦陷于窦韬。
但如今沦陷于窦韬的苏蕙却被伤害了,今夜的醉酒也许是苏蕙的常态。
对于清秋来说,当年的少年表面怯懦,不敢与自己多言语,一个人闷闷不乐地,但是就在某一个瞬间,少年对着自己说了一句:“我信任你、支持你。”就是这短短几个字,就让清秋无法自拔。
或许吸引清秋的并不是多么俊郎的外表,虽然东方非常的俊俏,但是对于清秋来说这天下的巧男朗那个没见过,而真正让清秋陷入地是一个能够在他自己都没有多少安全的情况下都能支持清秋的人。
不管前一天晚上人们如何欢饮达旦,如何酩酊大醉。
到了第二天,又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面对着许许多多不想面对的事。
清早,酒醉醒来后的苏蕙,又如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等着一众学童们来上书房。
今日苏蕙一身寒天绫清竹绣纹草绿色齐胸襦裙,头发盘起,用着三两白玉翠绿嵌珍珠钗将头发束起。
大清早孩童们的读书声传出,清秋在卧榻上听着这少有的静谧而又惬意的闲暇时光。
清秋微微睁开双眸,头有些许微微痛,昨夜酒喝的多了些,清秋撑着胳膊,半坐起来,用手扶着额头,轻轻地揉着。
清秋自己起来准备去看看苏蕙如何教孩童们。
清秋自己选了一身画江绫罗杏黄团纹齐腰襦裙,内以同样杏黄色百合绣宋抹为底,又着杏黄色画江绫罗半臂为上裳。
一身杏黄色明亮动人,自己梳着发髻,半落髻的发式,使得清秋显得更加出挑。
头顶的头发梳起,带着赤金钿东珠凤冠,脑后长发自由垂下,用铺翠孔雀纹的发鬟束着,横插着一天山白玉簪。
远远望去长发及腰,清秋今日的发式与以往不同,今日显得更加成熟却又不失年轻女子的妩媚。
清秋缓慢踱步走到前院,刚至后院与前院之间的甬道,便听到了苏蕙在教孩童在读《论语》。
清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大梁皇室没有小孩,而张贵妃的还没有长大读书之时便夭折,所以清秋很喜欢这种垂髫孩童在旁读书的画面。
清秋一个人静静地走到书堂的后门处。
看着苏蕙在屋内一边拿着一本《论语》,一边缓慢移动在学堂内,解释着之乎者也。
苏蕙总是那样的孤冷清傲,清秋看在眼里,此时的苏蕙如同寒天中的一株翠竹。
让人觉得挺拔高傲,却又忍不住走过去,想要观赏这寒天中翠竹的样子。
“这或许便是我向往的生活了!”清秋看的入迷,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清秋的说话声让苏蕙注意到了她。
苏蕙温柔地对着孩子们,让孩子们自己再读一读句子,走至后门处:“一个人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清秋想的入迷,没发觉苏蕙过来。
苏蕙伸手在清秋面前挥了挥手,清秋才反应过来。
“嗯?蕙姐姐,你说什么?”清秋愣愣的一个回神,问着。
“我说,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苏蕙又说着。
“哦……没什么,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有些触动和向往!”清秋和言尴尬地一笑。
“想不想也来试试?”苏蕙一个邀请的表情,想让清秋也学着教书。。
“不不不!我这样的学时怎么能作夫子呢!就别误人子弟了!”
清秋双手忙摇晃着,嘴里推脱着。
其实清秋很想试试,但怕自己不行。
“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在这里支持你!”未等苏蕙接着鼓励邀请清秋,一声沉重的男声响起。
清秋转头一看,东方不知道何时站在身后。
东方着一身青绿色蜀锦宽袖密绣物纹道袍,腰间玉佩垂落而下,七彩宫绦挂在腰间,头戴平脚幞头,束上红带与犀金玉环,走了过来。
“你看看,东方都如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