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轩用摄物之术抓住自己腾空飞行,借着夜色潜入客舍中,然后推门而入,倒在床上,身上仍剧痛不止,不免深吸了好几口气,汗水涔涔而落。
好在一路上再未遇见任何意外,让他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
他闭上双眼,不去想任何事情,静静等丹丸药效生效。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间,他缓缓张开双目,然后尝试着抬起右手,虽然仍然有痛感传来,总算能够忍受。
这说明他伤势好了不少。
他将手握成拳又散开,暗暗地想:
‘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这隐世高人不好当啊。’
他沉吟片刻,想起今日击杀的二人,又展露些许笑意,想: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畅快,不外如是!嗯,总算可以告慰澄江码头的百姓的在天之灵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以后再说吧……’
想到澄江码头的惨案,他既有快意恩仇的舒爽,又有些许人死不能复活的伤感,交织在一起,难免感慨。
‘今日一战,实在是我这段时间所遇的事件中最凶险的,若非那人托大,没有防备我一剑穿心,只怕今天死的是我而不是他了。
‘我现在这种半只脚踏进修行界,有法门无修为的状态始终不行,真正遇到拼硬实力的时候只能束手就擒。
‘得尽快弄到一篇足够强大的真诀,不管是大道学宫还是夜行人,或者玉虚宫的。下个月的水陆大会,或许是我的机会。
‘在此之前,也得多学些法门。今日我正是靠着好几种不同法门的合理应用,才能破解别人的杀招,绝地反击!
‘这方面,得向某些人请教了……嗯,那个名叫颜浅的女士答应了我要教我隐匿之术,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恢复……
‘至于朝天阙一事,也得看她再次潜入的情况……’
想着想着,沈长轩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静观其变。
他摇了摇头,从衣兜中取出一个瓷瓶和一块线板,先拿着瓷瓶端详,又稍稍叹了口气。
他不愿服用瓷瓶中的丹丸,却为了保命,不得不服用。
也许这就是命。
他感慨稍许,放下瓷瓶,拿出线板,尝试着使用之。
仍然无从下手。
他回想以前用出法门的方法,试图触类旁通,然后又碰上个难题。
动用法门的前提是领会真诀或者法门的真意,可法器却是完全没有真意的概念。
‘难道我要格物致知,去格出它的真意?’沈长轩摇了摇头,将线板扔到一旁,
‘算了,想不出来,回头找人问问。今天事情太多,累了,好好休息吧!嗯,这身衣裳沾满了血,得换换。’
他便忍着身体的疼痛,换了衣物,又招呼来店小二要了盆热水洗澡。
“真巴适啊!”泡在水中,他徐徐吐了口气,暗暗感慨。
……
换了身衣装打扮的颜浅出现在沈长轩面前,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沈长轩注视着颜浅,心中疑窦丛生。
这女子身材比例还是极好,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便是沈长轩前世见过的明星,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也不多。
不过令沈长轩惊讶的却是这人完全换了副面孔。
当然,仍貌如西子。
“你果然是颜浅。”用能看破迷雾的目光确认眼前之人的真身后,沈长轩保持着绝世高人的气度,悠悠说道。
颜浅脸色微变,随即向前凭空一抓,从空气中抓出三本装订成册的文书,递给沈长轩,说道:
“仙长,这是你要的东西。”
沈长轩目睹颜浅的举动,知道她用了类似于袖里乾坤之类的空间法门,暗暗惊讶,随即从颜浅手中接过文书,并未立即翻阅,而是注视着颜浅,道:
“这才几天时间,你再次闯入府衙。怎么,不怕被加强了守卫的衙门抓住?”
颜浅认真说道:
“回仙楼,除了那姓董的之外,都是区区凡人,连看见我的踪影都做不到,更不论说捉拿我了。”
她虽然对沈长轩颇为恭敬,但提起凡人,眼中不免透出些倨傲。
沈长轩看在眼里,展露淡淡笑意,看破不说破:
“哦,那你不怕被董骁发现?据我所知,你上次伤得那么重,就是拜董骁所赐。”
听沈长轩提到董骁,颜浅眼中透出些憎恶之意,随即眼眸流转,注视着沈长轩,道:
“这几天府城里死了几个修为不俗的修仙者,董骁捉拿真凶,忙得焦头楼?”
说到这里,她眼里憎恶又添不少,紧接着说道:
“姓董的自诩嫉恶如仇,然而对付我妖族族人时,不问因果,不问善恶,统统捉拿。我听说有好几个小妖被他捉住,诬蔑成真凶……若不是我隐匿了妖气,只怕……”
她越说越气,说到这里,胸口不停起伏,接下来的话在嘴中盘桓,却说不出口。
‘难怪她要隐匿妖气……不对!’沈长轩听着她的讲述,心中却多了些疑惑。
当街格杀那两个修行者的是他沈长轩,只消董骁屈指测算然后口吐鲜血,定能猜到前因后果。
然而过去这么久,董骁非但没有到客栈中找他的麻烦,反而还装作不知道凶手的样子,四处缉拿妖族。
恐怕真的如颜浅所说,他是假借追凶的由头,对付江州城的妖类,可怜这些小妖听闻水陆大会的消息,以为有天大机缘,千里迢迢赶到江州府城,却平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