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人才济济的蓉城大学,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但一旦投身到社会,也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可两人既跨界,距离又远,在他的“近水楼台”里,她那点光热简直式微到约等于没有。
总得自己找回场子,驳斥他对她“一无是处”的误评,至少得让她领张爱的号码牌吧。
谢欣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几本杂志,最面上的那一本的封面上,印着她名字的独家专访显得格外醒目。
“咳……这是国内最顶尖的时尚杂志,你们工作之余,还是要多读书、多看报,放松放松心情嘛。”
她微扬下巴,故作不经意,但又没办法让人觉得她不是刻意的样子。
虽说她只是那篇专访采访的10个新锐设计师之一,但好歹也是个在封面上有名字的人,心底再没谱,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杨一航识相地接过书,不急不缓地翻看了几页。
看着平时只能被同学们灌输鸡汤喝的谢欣在杂志上居然向阅读者灌起了鸡汤,觉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在设计师的经历一栏,一行小字映入眼帘,让他正打算翻页的手停了下来。
“陆择御用服装设计师(曾)”。
后面还有一整个面板的陆择剧照。
这些服装都出自谢欣之手。
也不知陆择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还是谢欣的设计水准高,每一套衣服都能恰如其分地展现出他在剧中的气质,分毫不多,分毫不少,多了就是浮夸,少了就是暗淡。
仔细地辨别了每套时装的特质,杨一航把压在自己抽屉里的那副画从记忆中调出来。
风格迥异,也并没有撞衫。
谢欣见他一直盯着那一页图册看,以为他对此感兴趣,洋洋洒洒地介绍起来每套衣服的来历,从设计理念到与角色进行沟通,改了几次,每一次有哪些改进,都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专业是专业,可杨一航再捧场,看在她眼中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这怎么行。
她偏要让他感受感受她的本领。
“你站起来一下。”谢欣说。
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她忽然伸出双手,从前面环抱住他。
杨一航猛地向后退一步,惊道:“做什么?”
谢欣握住软尺的手被他的后背一撞,惯性前倾,把男生扑倒在椅子上,慌乱之间,只得将膝盖抵在椅子中央,这才稳住了重心。
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后的谢欣连忙抬起头说道:“我给你测下衣服尺寸。”
这一抬头就撞入他的眼睛。
瞳孔漆黑,那种黑到透亮、黑到反光、黑到仿佛能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吸入其中的情绪,让人一旦触碰就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深陷无边黑暗之中,沉溺万丈深渊其间,荡漾浩瀚苍穹之上。
她真想踩在他睫毛上跳舞,或者把他弄哭,让那双眼滚落出剔透的泪珠,然后带着怜惜将它们亲吻干净。
此时两手扶在男生身后的椅背上的谢欣和电视里面强抢民男的女土匪真是像极了。
受制于她抵在椅子上的膝盖,杨一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抬起一只手想要推开她,但在碰到她的前一秒又停了下来,手指曲起,像打响指一样搓了把空气。
这下终于惊醒了谢欣。
后知后觉的她连忙退到一边,慌慌张张地把手里的软尺展示给杨一航看:“看你挺喜欢我的设计,想说有空给你也量身定制一套,我就测测腰围啊肩宽啊什么,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误会。”
杨一航终于能收拢两只膝盖,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急于解释的女生,忽略刚才自己一闪而过的情绪,异常沉稳地从她手里接过软尺,道:“谢谢,我自己来。”
他向她展示了什么是完美的空间感、行动力和协调性,准确地报出每一个数据。
谢欣觉得他有毒。
平时她不乏给人目测身材维度,这么久的经验积累下来,也算是攒了些功力,基本上还是能够估算个**不离十,可杨一航报出的数据还是和她自己目测的数据差了不少。
知道他肩宽,但他的肩比她目测的要更宽。
知道他腰窄,但他的腰比她目测的要更窄。
可她明明就亲眼看到他给自己测量的维度,每一次测量都符合读数的标准,要么是她眼拙,要么,就是他的身材已经远超她的想象。
谢欣一边记好数据,一边道:“你就擦亮眼睛等着吧。”
不说数一数二,她也绝不会辜负这堆无论放在哪里都无法被掩盖光芒的数据。
且等她把衣服做好,然后闪瞎他的双眼,让他见识见识她在自己领域里的能耐。
测量结束后,杨一航把软尺放在桌子上,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设计师都是亲自给人测量衣服尺寸?”
谢欣点点头,说:“是呀。”
每个人测量的时候都会存在一定的误差,但如果是设计师自己测的话,他们对误差的把控就会更精确,量身定制的效果也就更好。
杨一航眼神一深,也许是意识到了刚才她对他进行的一番操作,可能在陆择身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重新拿起了软尺,杨一航继续问道:“那如果给自己做衣服,也是你亲自测?”
谢欣答到:“是呀,就像你刚才那样测就行,有时候也不太准。”
她看着杨一航拿着软尺就向她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想报复她,杨一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