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在东江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食品餐饮监管处任职,算是周长镜和田晓风的师弟,本不同院系,在学校时互不结识。前几年因打羽毛球,在球场上一起挥汗如雨,这才师兄师弟相认,有了交情。这交情不远不近,一般的事倒是可以帮衬帮衬,往深了重了肯定不行。当然了,人家的任职背景,无论官大官小,都值得周长镜这样的餐饮业执行业另眼相待,但叫职称级别显得生份,陈良不愿意,直呼其名自己也觉得不妥,所以,习惯了叫老陈。
苗兰知道老板的禀性,在自己人跟前真性情,但对外,都尽可能周全。她能跟周长镜这么多年,也得益于自己的醒目。所以,虽然周长镜说让她去找陈良,但她是一开口就尊称陈科长——是否科级干部,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但却可以确定不是处级。
下午三点,周长镜和田晓风来到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苗兰已经在那了。接到老板电话说到了,便出来迎,并一直接到楼上陈良办公室。那办公室有四张办公桌,陈良坐右侧靠里那张,田晓风心想,也算是个不错的位置。
一进门苗兰就很好地发挥了自己润滑衔接的作用:“陈科长,我们周总到了。周总,陈科长已经等了你好久。”
周长镜一把握住陈良的手:“谢谢老陈啦,给公家添麻烦了。”
陈良很坦然:“周哥坐,田哥坐。”田晓风他也是见过的,不陌生。两排办公桌的中间位置,往里靠着大窗户,就是一个黑皮沙发和茶具,他把大家让到那里坐好,然后自己拉张椅子,坐在对面。屁股刚沾椅子,又起来,去给每个人拿了瓶矿泉水。
田晓风也不客气,当下替周长镜问苗兰:“小兰,你答完话了?”
苗兰接话道:“嗯,已经把情况和调查员说明,做了备案。”
周长镜看陈良:“老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个电话我打过了,空号,也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说话间,他也看看苗兰,意思是让她不会太有心理负担。
陈良说道:“其实这个事,情节不严重,从中毒人数和中毒程度上,都低于四级中毒事件。我们这边,主要是出据相关的检验检测结果,然后督促商家做好饮餐卫生安全管理。在取得当事受害者的谅解的基础上,相关备案程序走完,基本上就可以了。但苗兰今天说明的这个情况,还是要严肃对待。我刚才问过了,还是需要去派出所录个口供,做个立案。”
田晓风问道:“老陈,你也觉得这可能是有人蓄意而为?”
陈良打个哈哈:“这得警察才能知道,我们也做不了判断啊。”
接着又问周长镜:“周哥你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田晓风插话道:“蓄意而为,却又毒性轻微,这算什么仇?”
周长镜:“反正已经让我两天不能营业了。老陈,怎么说,我那边要停多久?”
陈良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明天吧,明天我们会有人到店里做个回访调查,然后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当然啦,以后真的要注意把关。“
苗兰说:”会的,陈科长,我们一会把好关。“
说话间,有人过来传话,让周长镜去做补充笔录,确认相关材料。陈良也给足周长镜面子,陪他一起去了。
没多久,两个人回来。周长镜也不再叨扰,大家与陈良告别。陈良要送,但也被周长镜拦住了。
下了楼,老莫已经等在那里,原来他已给周长镜发了信息。苗兰没见过老莫,但也冲他点头致意。周长镜大根和老莫说明了情况,说要回东风路派出所去录口供,老莫说他没什么事,一起去。
周长镜开玩笑说:“你别告诉我东风路派出所也有你的战友?”
田晓风知道老莫是个直爽人,也附和起哄:“说不准,老莫就是通天的人。”
老莫也不客气:“战友兄弟哪都有,遇事不用怕,不违法乱纪,有得着的自然要帮的。”
老莫又说:“要不,长镜坐我车。晓风你载美女,正好?”
田晓风知道老莫肯定是要和周长镜了解细节详情,他招呼苗兰跟上了自己的车。车子调头出来,出了院子,看着老莫领着周长镜上了一台绿色普拉多,霸气侧泄的样子。
苗兰问:“田哥,这人是谁啊?”
田晓风:“老莫,一个认识很久但真正结识也就近段时间的朋友。”
苗兰又说:“这人像土老板?”
田晓风接茬将了她一下:“跟你们老板比怎么样?”
这是田晓风第一次跟苗兰单独相处,但明显感觉得苗兰已经习惯把自己跟周长镜放在一起了。田晓风当然也不生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远观近感,他对苗兰是一直欣赏的,真觉得周长镜能有这样的员工是修来的福份。
于是,免不了聊起她如何跟上周长镜,苗兰也不藏着,说周长镜对自己有恩,救过急,这样的老板当然得跟着。
故事其实很平淡,那时候周凭,是周长镜的第一批员工,工资很少,一千出头,后来苗兰的哥哥与人打架,重伤送上来东江市医院,周长镜不仅给她假期,还帮她找医生,替她垫医疗费等等,搞得不知深浅的亲戚们还以为是苗兰的男朋友。
听着苗兰说昔日往事,这一路走得也不觉得久,没多一远就到东风路派出所了,老莫的绿色普拉多已经停在那里。见他们到了,周长镜下了车,但老莫没下。田晓风觉得奇怪,周长镜只向他努了努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