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子冰雪聪明且富有阅历,自然知道关于颜影影,自己再对周长镜藏着掖着已无意义,当然了,心底里的私念也是影影幢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影影姐的关系了,而且影影姐向我说起过你和她的曾经。”
周长镜只是淡淡一笑:“哦,说来听听。”
“干嘛要说给你听,你自己的事,有什么好听的?”
周长镜打着哈哈:“时过境迁,现在听来,自然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你今天是就为了这个来的?为了听听别人怎么说你的往事?”
“你看看,是不是又要犯职业病了,我听说在房产中介待久了的人,目的性都会很强。”
“我不在那个行业了,你别瞎说。”陶青子有点愠怒。
周长镜只好赶紧转茬:“好啦,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听了。这里的粥,真是不错。”
陶青子本就不是不想说:“你心里还有影影姐吧?”
“为什么这么问?”
“不然你不会专程找我来问她的。”
“青子同学,我也是个生意人,也是习惯目的性的,这么多年了,我还能心里有一个已经和别人结了婚的女人?”
“她给你留的那道疤,总是在那里,你也没办法。”
周长镜不置可否,突然问:“所以,她并不幸福,对吗?”
陶青子转着手里的茶杯,那杯里是最平实的茶,鹧鸪茶。对周长镜的这个问题,她当然知道答案。但她不确定他是否需要这答案,并且,自己是否应该说出这个答案。
“其实,一个女孩子,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最好的青春都是在你年边消失的,而且最终没有成为她的结局,这个黑洞,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包括时间。”
周长镜看着她,眼神很平静,似乎心里毫无波动:“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
“怎么啦?”
“如果只是这些,那对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吸引力。”
陶青子对他这个态度有点反感:“周总,你不会装得这么冷漠。”
周长镜依然很平静:“我是你舅的兄弟,把你舅一家子当亲人,虽然和你交流不多,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有所耳闻。冷漠还是不冷漠,装还是不装,现在并不重要。我大概知道你知道什么了,现在,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那部分吧。”
他慢条斯理,根本不按她所流露的情绪走。
“你想知道什么?”
“她的现在,她过得怎么样?”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一个有老公的女人,住到老公的前下属家里来,还和这个前下属混成了姐妹,你觉得得她过得怎么样?”
这个反问只能有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答案。周长镜再镇定,也不得不低下头。
“我是想你告诉我原因!”
“周总,你不会真的以为一个女人离开多年旧爱后突然闪婚能有多幸福吧?”
周长镜淡淡一笑:“女人的世界,我不懂。或许,是用了多年的时间换来了成长,然后一夜之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呢?女人,要的是满足,只要刚好有个男人能给予这份满足,就可以。”
陶青子不说话,只看着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冷酷,但又有那么一瞬,她有点心痛他。
“所以,她能否幸福,我不是我能以为的。今天找你问这些,其实是因为,需要确认别的事。我换个问题,她丈夫叫杨方,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如果我说,这个杨方,可能在找我麻烦,你相信吗?”
陶青子被吓了一跳:“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你很了解杨方,还是你很了解别的什么?”
陶青子当然不可能了解杨方,甚至,自从在大窄门听到了杨方和骆冰雄的对话,知道父亲之死另有渊源,那个她以为熟悉并敬重的前老板杨方,已经不再存在。
但杨方在找周长镜麻烦?!这个信息等于在那个已经坍塌的人像上身上又踩了一脚,毕竟周长镜是离自己的亲情比较近的人,当年舅舅处理父亲的事情,周长镜也是全程陪着的。
难道?
“他为什么要找你麻烦,跟我爸的事有关吗?”陶青子心里一激灵,话也冲口而出。
“你爸?”周长镜一楞:“你想哪去了?”
“我爸的事,还有我不知道的,不是吗?”
周长镜冲她一摆手:“杨方找我麻烦,只可能是因为颜影影!”
陶青子被噎了一下,泄了气般地被他拉了回来:“什么意思?”
“如果颜影影不幸福,杨方不幸福,但杨方又对颜影影有着真感情,那么他就肯定在找自己婚姻出问题的原因,而我,最有可能成为这个原因。所以,杨方在这桩婚姻里付出越多,那他就会越泄愤在我身上……”周长镜眼睛里闪烁着警觉,后面的话说得很缓慢:“毕竟打过交道,我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人。”
陶青子当然不会又让自己的心绪去纠缠旧事,现在,她是真的听懂了周长镜问颜影影近况的原因——他的逻辑没有问题。按自己对杨方和颜影影感情的了解,杨方的这个行事逻辑也没有问题——他是真的爱着并宠着颜影影的,但他也是个人,心里沉郁会积化,需要一个出口。
“你有证据吗?”
周长镜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那你凭什么肯定是杨……方在找你麻烦。”
“我的麻烦你也有所了解。毒酸菜、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