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两腿打着颤,脚步不停,往坤宁宫跑去。至于接下来发生什么,他是不管了,先躲到安全的地方为上策!
信阳候和萧甫山对峙而立,萧甫山身着铁盔战甲,在暮色中泛着森森幽光。
信阳候瞥了恭王鬼祟的身影一眼,心中暗暗叹气。
他见萧甫山稳如泰山,面色淡然,对地上的几十具尸体视而不见。只负手看着宫墙上的弓箭手,皆是箭在弦上,死死瞄准着萧甫山。
信阳候沉声说道,“皇上昏迷不醒,太医又束手无策,为今之计,我们不得不做最坏打算,荣国公以为如何?”
萧甫山也不回头,平静问道,“不知信阳候有何打算?”
信阳候微笑道,“皇上是活不过今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恭王自是要继承大统,即位称帝。”
萧甫山说道,“侯爷有些心急了,你怎知皇上就没留诏书呢?”
信阳候哈哈笑了起来,“荣国公何时这么天真了?有诏书又如何,强者为王,这天下只能是恭王的!”
信阳候手臂一扬,往空中扔了信号弹,“啪”地一声,夜空中开出一朵绚烂火花。
下一瞬,便有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从远处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脚步踏在石板地上,步伐沉重雄壮,声势浩大。
萧甫山终于收回目光,眯着眼看向信阳候,“侯爷可知谋逆的后果?”
信阳候笑道,“你死到临头,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饶你武功盖世,又怎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呢?”
萧甫山依旧波澜不惊,平静说道,“侯爷忘了,宫里不止有御林军,还有龙武军跟他制衡。”
信阳候又是大笑了几声,手臂轻轻一抬,墙头和大殿檐顶冒出无数侍卫,赫然是龙武军的服饰,强弩弓箭齐刷刷对准萧甫山。
萧甫山叹息,“侯爷这么多人马,对付本公一人,也太瞧得起本公了。”
信阳候看他根本不害怕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喜欢掌控局势,一副聛睨一切的的样子。
不过今日,他是别想再占据高点了!
“本候不是无脑莽夫,知道荣国公能走到今日,是有些本事的。你兵马遍地,我怎知你有没有私下布置?还是小心些为妙。”
萧甫山微微一笑,“侯爷过奖了。”
他眯眼看着御林军行进到跟前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乌压压的站在那里,刀头亮铮铮地对向他。
面对萧甫山,他们还是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惧怕,即便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他们依然不敢目光直视他。
萧甫山步履从容悠闲,负手往御林军走去,前排的御林军面露惧色,随着萧甫山的逼近,只觉有巨大的威压迎面来来。他们忍不住小步后退,手中腰刀也似有些不稳,林立的腰刀毫无威慑力。
信阳候脸色变了变,“荣国公当真不怕死吗?”
萧甫山微笑着,凌厉俊美的脸庞在御林军侍卫眼中,犹如地狱使者,让他们心惊胆寒。
萧甫山笑道,“本公怕不怕死,侯爷一试便知。”
信阳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萧甫山就算再强硬,也不会这么从容不迫。他看起来根本不是强撑,倒像是有恃无恐!
他蓦然四顾,四周除了御林军和龙武军,并未发现别的兵马,整个皇宫都在他手中,想藏进来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他这般想着,心里又安定了一些,“荣国公莫要指望金吾卫来救你了,即便钟安平想救你,他也得能进的来才行!”
萧甫山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面前刀尖抵着他的侍卫,侍卫的手在颤抖。
萧甫山嗓音低沉,问他,“你家中可有父母妻儿?”
侍卫愣了愣,荣国公是在跟他说话?他们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侍卫对上萧甫山的目光,心中更是惊惧,手心已出了汗,心中觉得此时若是回答显得气短,可是嘴巴还是无法控制地作答,“家中有父母兄弟,尚无妻儿。”
萧甫山说道,“没有妻儿,总算能少死几个无辜之人。”
侍卫心里一凛,是升官加爵,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就看今晚了!他已是退无可退了!
想通了这个,他脸上反而更坚定了一些,刀尖顶着萧甫山,只等信阳候一声令下!
信阳候见他还跟侍卫聊起了天,觉得自己真是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下去了,他手臂抬起,“杀”字还没说出口,便有漫天利箭如雨般向着御林军猛烈倾斜过去。
一时之间,御林军上空似乎被箭雨淹没,朦胧模糊得如在天地间消失了一般。
他想象中的萧甫山惨死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凄厉叫喊声,前排的御林军纷纷倒地,盾牌散落,后面的的侍卫也是避无可避。
他们本以为胜券在握,精力并没有高度集中,猝不及防之下,中箭倒地者不计其数。
信阳候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他怒目看向墙头,之前守在那里的御林军弓箭手早已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只有无数龙武军,箭弩对着地上的御林军无情射杀。
一声怒声高喊,“拿起盾牌,弓箭手上!退后者,死!”
萧甫山听出那是永宁侯陈伯钧的声音,他目光在御林军中逡巡扫视,终于发现在最中间的地方,陈伯钧穿着普通侍卫的盔甲,混迹其中。不仔细看,难以发现。
老狐狸,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吧?一旦事败,一句自己不在宫中,毫不知情,就能免掉一些罪责。
但凡遭遇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