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脸痒痒的,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嘴唇,依次被轻轻抚摸。
她眉尖微蹙,翻了个身,嗔道,“国公爷别闹,我很困……”
裴弘元坐在床前,手僵在了她耳边,缓缓握成拳收了回来,脸上柔和的笑散尽,顿时阴冷下来。
他想着,她之前并不排斥自己,而且还蛮顺从自己,她是个心软的人。只要把她拘在自己身边,天长日久之下,她定然会发现他的好,慢慢爱上他。
他刻意不去想她和萧甫山是如何相处的,就当那些没发生过。
可她那声亲昵的娇嗔,刺痛了他,他们似乎相处的很好。他忍不住去想萧甫山对她的侵略,她又是如何反应。
这种想象一旦打开,便似汹涌潮水般涌来,臆想的香艳场景摧枯拉朽般摧毁着他的理智。
他眼睛发红,头皮发麻,紧攥着拳头,指甲掐入手心皮肉,脸上扭曲狰狞起来。
幼菫半睡半醒之间,脑海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她怎么睡着了!
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猛地坐了起来,紧张地低头看身上衣裳还好好穿着,松了一口气。
裴弘元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更添了几分怒气。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吓到她。
“你怕什么?”
幼菫抬头看裴弘元坐在床边,穿着宝蓝直缀,儒雅俊朗,像极了他当初在程府的样子。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有阳光照进内室。
她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晋元表哥”,冷冷说道,“虽说这算不得我的闺房,但世子这般随意出入,着实不妥。”
刚刚睡醒的女孩儿睡眼惺忪,青丝如云,面若海棠。纯净又妩媚,慵懒又魅惑,让人想好好呵护,又想狠狠占有。
各种矛盾集合在一起,让她有种极致的诱惑力。
裴弘元眸子幽暗下来,有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席卷而来,这份冲动因胸中的怒气而格外强烈。
他心跳如鼓,血气翻涌,受内伤的胸口钝钝地痛,呼吸急促粗重,喉咙干哑。
他的眼睛充满侵略性,有些骇人。
幼菫感受到了危险,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戒备地看着她,“世子你先出……”
“出去”还未说出口,裴弘元突然翻身上床,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的床围上,将她整个人笼在自己身前。
裴弘元身子紧绷,紧抿着薄唇,那双狭长的眸子跳动着危险的火苗,似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直盯盯地与她对视。
阴冷又炽热的脸离她很近,滚烫的气息灼着她的脸。
他挡住了全部光线,让他的身影庞大如巨兽,幼菫整个人被阴影笼罩,威压和恐惧扑面而来。
幼菫怕了,她知道他的力量有多可怕。他若是不能就此打住,后面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她紧紧握着拳头,身体僵硬,身后是床围,已是退无可退。
幼菫明白,她越是害怕,越容易激起他征服的**。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平静,“表哥,我饿了。”
她强作镇定的样子让他心疼。
却也挺聪明。知道他最是抵挡不住她的一声“表哥”,也知道利用他对她的怜惜。
他对谁都可以心狠,唯独对她狠不下心来。
在未和她成亲前,他也想护着她的尊严,不想强迫于她。他要的是三媒六聘娶她进门,堂堂正正地与她敦伦。
他皱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悸动,再睁开眼已是一片清明。
裴弘元定定看了她片刻,收回了手臂,转身下床背对着她站着,“早膳已经好了。我给你挑了个侍女,一会让她进来伺候你洗漱。”
没等她的回答,他径直出了内室。
关上槅扇,裴弘元喉咙一动,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幼菫几乎停摆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他终究还是顾忌几分她的感受的。
她能利用的也就这一点。
幼菫刚下床,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进来,在她跟前跪下磕头请安,自称荷叶。
依着裴弘元揣度人心的能力,找的人定然是忠心耿耿的。这个忠心是对他而言。
荷叶很低眉顺眼,也不多话,恭敬地伺候她洗漱,给她梳了垂鬟分肖髻,这是未出阁少女的发式。
幼菫皱眉,“给我梳坠马髻。”
荷叶白着脸跪下,“小姐恕罪,是世子让梳的。”
看她吓的那样子,像是很惧怕裴弘元。裴弘元的手段幼菫也见识了几分,不再为难于她,“你起来吧。”
荷叶又磕了头,起身在发髻上簪了发钗和步摇。
从衣柜里取了一件宝蓝色妆花褙子,问幼菫,“小姐,这件可以吗?”
幼菫抬眼看了看,“另换件。”
她可不想跟裴弘元穿情侣装。
荷叶又取了一件鹅黄绣葱绿柿蒂纹的妆花褙子,很娇嫩,幼菫点点头。
幼菫见过衣柜里的衣裳,都是很显明媚的颜色,也没的挑。
荷叶又取了一条葱绿色挑线裙给幼菫搭配穿上,呆呆地看着幼菫,一个娇俏明媚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可……真好看。
裴弘元背对着内室负手站着,手里握着的是沾满鲜血的帕子。
幼菫出来,他已收起了帕子,挥退了荷叶,淡淡说道,“吃饭吧。”
早膳比国公府的要精致,更讲究色香味俱全。裴弘元坐在幼菫对面,吃的斯条慢理,也不说话,一如以前一般。
看他此时平静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