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陆陆续续有贺寿的客人到了,萧老夫人去了前面的会客厅,接受一**客人的拜寿。
永青被送回了木槿园,卉云拉着婉云和曼云去了紫荆园看她的玩偶,还有模有样地给她们讲故事。
赵氏和柳氏去饮春阁招待已经到了的客人,幼菫被老夫人留在会客厅照应。
萧甫山带着几个锦衣华服器宇轩昂的男人进来,气势逼人,几人纷纷拱手给老夫人行礼拜寿。
其中端王、德郡王和宁郡王幼菫是认得的,靖国公罗横,英国公世子钟安平,永宁侯陈伯钧,幼菫只听过他们的名字,却是第一次见。
几人都是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个个容貌俊朗气势不凡。萧甫山一身玄色蟒袍巍然挺拔,萧冷淡然地站在他们中间光芒丝毫不掩,冷峻凌厉的气势让他更胜一筹。
幼菫从太师椅上起身,立在一旁。
萧甫山目光越过人群投向她,眉头微皱,薄唇紧抿,似有些不悦。
幼菫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扭过头不再看她,听着老夫人和端王他们说话。
端王是自己来的,说起来有些奇怪,端王妃怀着身孕不来也就罢了,弘琮年纪小没来也说的过去,德郡王今日怎么也没来呢?只是让端王带了副他写的寿字过来,外祖母寿辰,他不来不应该啊。
宁郡王让幼菫大吃一惊,脸上鼓了几个精神抖擞的痘痘,其中一个在鼻头上,让他的神仙颜值生生跌落凡尘。
他浑不在意,还很骚包地摇着扇子,喊了幼菫一声大嫂。
罗横三十多岁,已有上位者的威严,却收敛气势笑着打趣,“姑母人逢喜事,看着似年轻了十几岁。今日这寿辰怕是您四十岁寿辰吧?”
萧老夫人被逗的哈哈笑起来,“你小时候老实的很,长大了却学会油嘴滑舌了。”
她抚了抚宝蓝色的眉勒,这个眉勒的确让她年轻了不少,显得气色也好。幼菫设计绣样搭配的颜色的本事着实了得,她成衣铺子生意好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不禁看了眼站在下面的幼菫,想起她和众人大多都不认识,就跟她介绍道,“这是靖国公,你得称一声表哥。”
幼菫低眉敛容,福身喊了声“表哥”。
罗横终于见识到了夫人口中所言的国色天香,严肃地端正脸色,侧身应了一声。嗯,还是自家夫人珠圆玉润的更好看。
老夫人又介绍了钟安平。
钟安平视线在幼菫身上扫了一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艳,难怪荣国藏着掖着,最近都不让他进内宅了!他拱手请安,声音清朗,“大嫂好。我们两府就隔着一堵墙,我竟这么久了才得见大嫂一面。”
他是跟萧甫山以兄弟论了。她对孙灵筠印象很好,便有些好奇钟安平何等人物,着意看了他几眼。高大英俊,只是性子太活,跟萧三爷有几分像。
想起孙灵筠眉眼间的郁郁之色,她怕是没少受眼前这位世子的委屈。这般想着,便先入为主地对他有了几分不喜。
幼菫淡笑着福了福身,“妾身倒是常见孙姐姐,大概是内宅行走女子更方便些。”
他转头看向萧甫山,眉毛一挑,“大嫂对我一点都不客气。”
萧甫山眸光冰冷,沉声说道,“以后还是称呼国公夫人吧,本公只有两个弟弟。”
钟安平哀怨地看着他,“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连个弟弟都不配当?”
宁郡王摇着扇子,勾唇一笑,“荣国公成亲后就没有我们这些兄弟了!”
永宁侯陈伯钧穿藏青麒麟长袍,精瘦炼钢,蓄着短须,手握一万御林军,天子近臣。
他眸光锋利审视着幼菫,就是这个女子能让荣国公势在必得,硬生生抗住了皇上、皇后和忠勇王府的三方施压。这其中曲折别人不知,他却是看的分明。
他夫人一直执着于将初莲嫁于荣国公维系陈氏荣宠,当初初蔓那般聪颖都是如履薄冰勉强为之,初莲鲁莽憨直怕是自保都困难。
初蔓去世后这几年,每次侯府想接卉云过去住几日,萧甫山都以孩子太小恐添烦扰为由给拒了。现在他续娶,萧甫山又对她爱护有加,两家怕是连最后的那点亲戚情面都要没了。
这女子看似天真稚嫩,却轻轻松松化解了钟安平的不妥之言,她若想不着痕迹地针对卉云和永青,怕是易如反掌。
幼菫行礼,在他锐利的目光审视下有些不适。
陈伯钧炯炯看着幼菫,说道,“萧夫人有空带两个孩子去永宁侯府坐坐,侯府的园子别有意趣,和贵府大不相同。”
幼菫暗道,我一个现任继室去前任继室的娘家,算是什么景?老狐狸,欺负我年纪小不敢回绝你是吧?
她回眸看了萧甫山一眼,微笑道,“待国公爷有空,定让他带我们娘仨登府拜访,见识一番贵府的园子。”至于他肯不肯,就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了。
陈伯钧不动声色,“那本候就恭候了。”
萧甫山高挺的身躯站到幼菫身边,朝陈伯钧伸手作请,动作凌厉,如执剑在手,“侯爷,外院叙话。”
陈伯钧瞥了他的手一眼,向老夫人辞别,负手出了会客厅。
众人纷纷辞别,萧甫山落后一步,朝幼菫说道,“一会还会有男客过来拜寿,你去后面吧。”
幼菫无语,难不成把老夫人一个人扔这里?
“会客厅总得有人招待才行,您去忙吧,我没事。”
萧甫山脸色严厉起来,“听话。”
她越这样,幼菫的反骨就越被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