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神话中那副极易陷入狂暴的英雄,真正的你要平静地多啊。”
阿尼姆斯菲亚叹了口气,对着赫拉克勒斯缓缓地说道。
“想要靠着话语来拖延时间吗?不知名的旅人啊,嗯,那么就如你所愿吧————————”
赫拉克勒斯抬起头,凝视着发出话语的阿尼姆斯菲亚。
“或许作为beerker现界的我会将狂暴的那所一面展现出来,然而作为archer现界的话,身在此处的我作为纯粹的‘英雄’反而没有那么容易陷入狂乱。
作为英灵而显现的我的确是赫拉克勒斯本人,然而又不完全是他。将我身为狂战士的一面、我身为英雄的一面————甚至是身为复仇者的我的一面都完全集中起来,才是真正的赫拉克勒斯吧。”
阿尼姆斯菲亚微微颔首,在与诸多的英灵接触之后,实际上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作为想要以另一种方式再度践行自己因此与骑士王一词分道扬镳的阿尔托莉雅·alter就是极佳的例子。
与其说英灵或是从者这种东西是将历史传说中的人物复活召唤出来,不如说仅仅只是将他们的一面所召唤出来。
很难说那些组成英雄们个性的“一面”不是那些英雄们,但同时也很难说那些英雄的一面又完全是那些传说中的英雄们。
伊莉莎白与卡米拉是另一个例子。
即便是阿尼姆斯菲亚也很难说清楚她们二人究竟哪位才是当时在恰赫季斯城中与那位伯爵度过一生的人。
又或者她们两个全都不是。
真要说起来,最与那位恰赫季斯城中的夫人所相像的人,恰好就是将伊莉莎白的灵基融合的卡米拉。
人在死时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将一切都画上了句号。
就算之后的故事能被续写,也终究像是另一人笔下的同一角色般,虽然相似,却仍有不同。
对于阿尼姆斯菲亚而言,诚然他得到了纳达斯迪·弗伦茨的记忆,但却对伊莉莎白和卡米拉的变化没有过多的实感。
就像是十年前的某位熟人在十年后再度相见,既便产生了一些变化,也是应该的吧?
虽然知晓着从者与本人的区别并不与同一人历经时间后而产生的变化相等,但在实际去相处时,阿尼姆斯菲亚却很难将这一点付诸于实践。
对于他来说,倘若尼禄作为英灵被召唤出来的话,这种实感才会强烈起来吧。
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阿尼姆斯菲亚一面希望着她还会,又一面不希望她会。
倘若真的再遇到了,又该怎么去相处呢?
不论是尼禄还记得自己又或是尼禄不记得自己,对于该怎么去相处这件事阿尼姆斯菲亚都备感头痛。
不过,能否再与那位蔷薇般的皇帝会面对于阿尼姆斯菲亚来说已经是一个近似于伪命题的存在。
不去讨论那概率小到几乎为不可能的事情,倘若此时不将赫拉克勒斯击败,阿尼姆斯菲亚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报全立香与玛修等人的安全。
至于他自己,估计要八成交代在这个特异点当中。
特异点的战斗烈度要远远大于阿尼姆斯菲亚再最初的想象,如今的阿尼姆斯菲亚就像是准备充分去横穿沙漠的旅人,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算错了油耗。
仅仅在旅途刚开始不到一半时便已经耗空了绝大部分的补给,靠着残余的食物与油箱中最后的汽油做着一场绝无返回希望的不归之旅。
就算是随时倒在路途中央都不奇怪。
能够抵达终点便已是奢望。
“纯粹的英雄吗……那么为什么,作为那位赫拉克勒斯的你又要选择背叛人类,背叛人理而转投向了毁灭过去与未来的一方。”
“倘若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们便能够不再抵抗吗?我已经不想再与你们…………还有更多的你们为敌了。”
赫拉克勒斯看了一眼伊阿宋,缓缓地说道。
“你们?赫拉克勒斯你——————!”
看到已经将他与自己划清界限的赫拉克勒斯,伊阿宋难以压制自己的情绪。
“………………那也要建立在你的回答之上,不过,我想除了你重新成为人理一方的英雄与我们一同抵抗外不存在其他的结局了。”
阿尼姆斯菲亚伸出自己的机械义肢拦住了正欲向前冲出与赫拉克勒斯理论的伊阿宋。
在向上凝视了一眼天空之后,赫拉克勒斯叹了口气,随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瞄准了阿尼姆斯菲亚一行人。
“大家,请躲在我的身后!”
这次全神贯注屏住呼吸的玛修关注着赫拉克勒斯的一举一动。
赫拉克勒斯那足以一击射杀海德拉的射击现在比起之前只强不弱,而她必须要挡下这一击才行。
不过阿尼姆斯菲亚相较于赫拉克勒斯的抬手,却更多地关注到了他对于天空的凝视。
那片天空之后,究竟有着什么?
“是吗,最后还是要战斗啊。随你们怎么说好了,我的确背叛了——————”
丝丝缕缕如同太阳般的火焰伴随着赫拉克勒斯的拉弓而逐渐从他身上的筋肉浮现。
就像是向外抛射的日冕一般,赫拉克勒斯呼吸间所释放出的魔力更加浓烈。
甚至,超出了“人”的范畴。
伊阿宋的目光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冰冷,其中还拥有着更多的恐惧。
伴随着赫拉克勒斯毫不犹豫地释放出了魔力,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曾经的那位挚友身上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