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习嬷嬷很是刁钻,她们身上的伤,都是主子们不能轻易瞧见的地方。
胳膊上的那些,都是铜壶给烫的,至于肘间的那些,那是她们手上挂着烧红的铜壶,实在支撑不住之时,一次次摔倒在地给摔的!
秦婠听后简直怒不可遏,她和李澈在秦地赈灾,陆皇后居然在后方,派人去磋磨她的丫鬟!
秦婠怒声道:“小全子呢?他是死的么?!本宫在临走之时是如何嘱咐他的?!”
绿鸢抬眸看着她,恳声道:“此事全公公并无过错,他虽是内侍,但总归是男女有别,后院的事情,全公公是极少过问的,再者殿下走后,大小事务都需要他操持,他也无暇时时顾忌着奴婢们。”
“是啊。”
红苕也开口道:“全公公已经很顾及奴婢们了,知晓奴婢们在后院受了欺负,还特意惩治了那些对奴婢们不善之人,奴婢们入宫,也是他不在的时候,被直接从后门带走的,想必也无人告知与他。”
“再者,奴婢们能够出来,还是全公公直接去同皇后要的人。”
听得这话,秦婠对小全子的不满这才淡去,她临走之时,嘱托小全子照看好府中,其意就是将红苕和绿鸢交托给他。
秦婠与李澈成婚并不久,这府中的下人也还没来的及整治,她在时那些蛇虫鼠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她一走,这后宅定然会乱。
秦婠想过,在她走后府中的那些下人,定然对红苕绿鸢不如她在时那么恭敬,可她没想到,那些下人竟然还敢反过来欺辱红苕和绿鸢!
他们就这么肯定,她会有去无回?!
这其中,定然是有人在兴风作浪。
至于小全子,秦婠知晓,作为个内侍太监,得冒着多大的风险,才敢去和皇后叫板,从陆皇后手里要人。
秦婠的手握成了拳,前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欺负她的助理,可那时是法治社会,拼的是资源关系人脉,她大可以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找人算账。
可现在不同,不管陆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是李澈和她名义上的母后。
再者,陆皇后轻飘飘一句,她本是好意其余全不知情,就能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反而成了她不体谅长辈用心良苦,为了两个下人顶撞长辈,对长辈不孝。
孝这一字就能压死她。
更何况,后宫是陆皇后的地盘,当初她能在宫中被陆皇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晕一次,难保就不会有第二次。
秦婠气到不行,可也知晓冲动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阻挠她为红苕和绿鸢讨回公道。
她闭了眼,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稍稍将怒火压下去了些,睁开眼对绿鸢和红苕道:“快起来,又不是你们做错了事,跪着作甚?”
绿鸢和红苕起了身,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
秦婠看着她们俩的胳膊心疼不已,低声道:“这伤有些时日了,瞧着也快好了,应当是看过大夫用过药的。”
绿鸢和红苕点了点头,红苕道:“殿下回府的前一天,全公公将奴婢和绿鸢从宫中领回来,就寻了太医看过了,还配了不少药,奴婢们都有按时用呢。”
秦婠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们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她,而她们这么用心的上药,定然也只是想早些好了,可以伺候她,不让她担心。
想着想着,秦婠不由就红了眼眶。
红苕和绿鸢见状,一下就慌了神,急急忙忙道:“娘娘您别这样啊,奴婢们真没事,您看这都好了!”
红苕急忙将胳膊伸给她看:“这可是太医给奴婢们治的呢,奴婢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有朝一日能让太医给奴婢看病。”
她不说还好,一说秦婠就更想哭。
谁好端端的,想要让太医给看病啊,还不是为了安慰她?!
她看了看外间,忽然问道:“殿下是不是快下朝了?”
话题转变的如此之快,绿鸢和红苕都是微微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道:“今日已经晚了些了,平日里这个时辰已经下朝了。”
听得这话,秦婠吸了吸鼻子,这才任由自己眼泪落了下来。
红苕和绿鸢见状,瞬间也红了眼眶,眼泪夺眶而出。
两人边哭还边安慰秦婠:“娘娘,您……您别哭了,奴婢们真的……真的没事。”
三个人顿时哭成了一团。
李澈下了朝回来,瞧见的就是这般场景。
今日早朝,商议的是秦地赈灾治疫lùn_gōng行赏的事情,也是在讨论平阳府知府的事情。
因着魏辉被斩首,平阳府知府的位置就空缺了下来,今日在朝堂上,陆国公一派将他们的人给顶了上去,但李澈将马英才给提拔了,设了两平巡抚一职。
即平阳和平凉的巡抚,而平凉巡抚,则由马英才举荐的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担任。
总而言之,今日早朝他虽让陆国公安插了人在平阳,但总的来说,还是他获了胜。
故而,李澈的心情很是不错,可这好心情,在看到秦婠落泪之时,瞬间荡然无存。
他一个箭步走进屋内,全然没有理会一旁的绿鸢和红苕,一个跻身就将她们二人给挤在了一旁,低头抬手轻轻抹了秦婠的眼泪,柔声道:“怎么了?为何落泪?”
秦婠吸了吸鼻子,委屈的伸手指了指红苕和绿鸢的伤处,哭着道:“你看她们的伤……每一处都是为我……为我受的。这……这些伤,本该是在我身上的。”
李澈朝红苕和绿鸢的伤处看了一眼,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