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秦婠万万没想到的是,听得这话之后,李澈居然皱了皱眉,反问她道:“为何孤会想要一个孩子?”
秦婠被他问懵了:“你身为太子膝下无子、父皇身体不适、传宗接代,哪个理由都会让你想要一个孩子啊。”
李澈闻言轻哼了一声:“李氏血脉,有李翰、李清,也未必就必须得是孤亲生才行,至于父皇的身子,李翰和李清的孩子,亦是他的亲皇孙,至于大位,是李氏血脉即可,即便孤有了孩子,大位依旧是有德有能者居之。”
听得这话,秦婠实实在在被震惊到了。
李澈的想法,简直颠覆了秦婠对古代男人的认知。
见她一脸惊诧,李澈轻咳了一声道:“当然孤与婠婠的孩子定是最好的,但孤对子嗣一事并不在意,只要李氏后继有人便可,若孤当真在意这些,即便对女子不喜,也定然会寻一合适之人早早成婚,绵延子嗣。”
他说的好有道理,秦婠竟然无法反驳。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不喜欢孩子?”
李澈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细细想了片刻,吐出两个字来:“麻烦。”
秦婠:……
得,是她自作多情了。
但是小孩子那么可爱,他怎么能不喜欢小孩子?!
秦婠眯了眯眼:“如果我要生呢?”
李澈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回答不好,可能上不了榻的问题,于是他立刻回答道:“只要是婠儿生的,孤自然喜爱。”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婠冷笑一声:“我没有孕,你定然是松了口气吧?”
李澈:……
他还真的是松了口气,倒不是因为秦婠没有怀孕这件事本身让他高兴,而是他终于不用像苦行僧一般戒色戒欲。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更何况韩先生还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一旦有孕,前三个月以及临盆一个多月,加上产后坐蓐的两个月,都是不能行房事的。
这么算来,一年之中就有半年,他都近不了秦婠的身。
这么看来,孩子有什么好?
然而这话,李澈是不能说的,听得秦婠的话后,他沉默了一会儿,违心的道:“没有。”
“呵!”
秦婠冷笑一声:“你犹豫就代表你说谎了。”
李澈:……
所以说,有时候互相太过了解,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秦婠很不高兴,她生不生是一回事,不高兴她生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喜欢,她喜欢就行!
有个萌萌哒的孩子,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你,信任你,闲了还可以逗一逗玩一玩,生个女孩子,可以给她穿萌萌的衣服,梳萌萌的各种小辫子,想想都美滋滋。
就算不是女孩子,也是可以梳小辫穿衣服的嘛!
现代时候,大家还赶着穿汉服的潮流,她闲了就喜欢看那些小孩子各种美美汉服的小视频。
眼下有现成的衣服,各种巧手梳小辫,还有人帮着带孩子,这要是在现代,睡着了都能笑醒好么?
秦婠立刻就决定了,他不要她生,她还偏要生了!
她看了一眼,仍在担心她不高兴的李澈,忽的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殿下说的对,生孩子有什么好,又痛又折腾,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李澈闻言松了口气,牵了她的手道:“婠儿身子还没全然长开,若是当真喜欢孩子,过两年咱们再生一个不迟。”
秦婠朝他笑的温柔:“嗯,婠儿听澈哥哥的。”
秦婠极少说澈哥哥这三个字,故而这一声威力是巨大的,听得李澈顿时就心神激荡了起来,然而一想到秦婠此刻诸神护体,他也只能按捺下激荡,深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了一声:“嗯。”
李澈要求溯源的信快马加鞭送到了庆阳,信中也提到了平凉封城,以及封城的原因,还包括那名未感染着的自杀。
韩先生一看,便立刻明白过来,平凉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查出制造这场瘟疫的线索,如今就只剩下了庆阳。
他立刻将洪太医和兴安侯都唤了过来,细细将事情的始末说了。
兴安侯闻言之后,身上的肃杀之气瞬间蔓延,他沉着一张脸,冷声道:“本侯与百万将士在边疆出生入死,为的是守护大胤江山百姓,可这些人却将百姓的性命视为儿戏,这让将士们如何不寒心?!”
“百万将士之中,或许就有妻儿老母在这庆阳,若是让他们知晓,他们的妻儿老母,在他舍生忘死奋勇杀敌之时,死在了权谋的算计之中,他们会如何?可还会一腔热血保家卫国?不投敌叛国都是仁至义尽!”
保家卫国,首先是保家,然后才是为国。
家都不在了,他们还保什么?卫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带着希望和信念死在沙场上,而是你心心念念要护着的人,护着的家,死在了你拼死护着的人手中。
这是何等讽刺,何等绝望!
兴安侯虽接管了庆阳的守备军,可依旧是一身素衣,可即便是一身素衣,也遮挡不住他此刻的肃杀之气。
尤其是那握着佩剑的手,更是像一道封印,韩先生丝毫不怀疑,若不是因为顾虑和克制,兴安侯定会用这把剑,砍下幕后之人的头颅,以祭枉死百姓之魂,以宽将士之心。
洪太医沉默着,他是一个医者,也一直以一名单纯的医者自居,刻意避开了那些权谋争斗,这辈子唯一做的,与权谋相关的事情就是忠君,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