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顿时苦不堪言,他为自己辩解道:“按理来说,确实是该万无一失,属下特意挑了染疫的人,想了办法送入平凉,可属下万万没想到,马英才他……”
“他居然搞了个什么排查隔离制度,还有举报有赏藏匿重责,还有什么连带的制度!属下派出去的人,刚入平凉就被人举报,然后被隔离了起来,压根连主城都没有入过!”
说到这个,那人也是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是谁给这马英才出的主意,一隔离就是十多日,那疫症五日便能显现,这么一来,属下派去的人都废了!”
吏部尚书王玉刚轻哼了一声:“除了太子,还能有谁给马英才出主意,能够使唤的动他?”
书房内的众人,听得这话都是一阵沉默。
坐在高座上的一个青年,忽然轻轻笑了笑。
这个青年有着一张妖媚的脸,即便是号称京城第一美女,与有着血玉镯滋润的秦婠,在他的那张脸面前,都担不起美艳二字。
这样的妖媚,已经超出的男女的界限,让人一看只觉得像是遇见了天上的仙人一般自行惭愧,从而忽略了他的性别。
青年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眉眼都好似染上了流光,让人移不开眼,却又不敢再看。
他的笑声虽然低,但在这寂静的书房,听起来尤为明显和突兀。
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斥责,亦或是露出不满的情绪,就连陆国公亦是如此,他只是恭声道:“不知殿下为何发笑。”
这高座上坐着的,正是传说中体弱多病不曾出现在人前,就连陆雪也不曾见过几次的,陆国公府世子,陆子昂。
陆子昂闻言收了笑,一双狐狸眼扫过书房内的众人,淡淡道:“你们都觉得是李澈,可在孤看来,这般手笔倒更像是出自另一个人。”
听得这话,众人纷纷诧异的抬起头来,吏部尚书王玉刚忍不住问道:“殿下说的另一个人是?”
陆子昂微微扬了唇角,淡淡道:“兴安侯府嫡女,太子妃秦婠。”
这话一出,原先被问责的那人便脱口道:“不可能!”
说完这话,他顿时察觉自己太过无礼,连忙恭声朝陆子昂道:“殿下恕罪,属下只是觉得,这般缜密的部署,不应当出自一个未满十六的女子之手。”
陆子昂闻言,朝着那人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是么?”
那人坚定的点了点头:“如此应对之法从未有过,远远超出了属下的预料,就好似出这主意的人,一早就知道该如何防治疫情一般。兴安侯府嫡女秦婠,不过是个不出深闺的女子,怎的能知晓这些?属下思来想去,唯有李澈身边的韩愈能有这个能耐。”
他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就连陆国公和王玉刚也点了点头。
“从未有过么?”
陆子昂挑了挑眉:“你们别忘了,酒精这种东西也从未有过,可这酒精是谁发明且炼制的呢?”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一凛,是了,酒精是秦婠发明且炼制的,若不是因为这酒精,瘟疫也不可能没有蔓延开来!
陆国公想了想沉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一系列应对疫情的办法,都是出自秦婠之手?”
陆子昂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淡淡道:“如今再来讨论这些已是无用,现在还是好好讨论讨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李澈弄去了秦地,不要朝堂没有控制住,秦地的事儿也是一无所获,白白给李澈送了民望和威信。”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低头沉思,若是当真两边都是一无所获,可真的就是为李澈做了嫁衣。
陆国公皱眉朝原先问责的人问道:“如今可还有办法,让平凉染疫?”
那人闻言很是为难,低声道:“怕是没有了,所有染疫的人,都被困在了一个地方,咱们的人即便吃了解毒的药,也没办法离开。”
陆国公皱了皱眉,难道当真毫无办法?当真要功亏一篑?
王玉刚恼声道:“依着我看,何必那么麻烦瞻前顾后,直接将毒投到平凉便是!”
“可是如此一来,世人皆会知晓这疫是有人投毒了。”
被问责的那人急急道:“万一李澈顺藤摸瓜,掌握了什么证据,牵扯到咱们头上,那岂不是让天下人都知晓,我等不但要谋害太子争谋皇位,还根本不顾百姓死活,投下疫毒?这……这……”
这样一来,即便得了皇位,也不会得民心,更不会让百官拥护。
最最重要的是,这么一来,他们要复辟前朝就更不可能了。
这点陆国公王玉刚等人也都知晓,故而当初才会,为了让疫情的出现合情合理,选择了庆阳,而不是直接投在了平凉。
王玉刚皱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再不行动,等到庆阳的疫情结束的差不多,李澈就该回京了!”
王玉刚说的,都是摆在面前的事情,他们部署了那么久,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甚至差点就跟李翰撕破脸,才让李澈去了秦地,如今却要他们一无所获,这让人如何甘心?!
但那些隐患和问题,又是实打实摆在面前的,他们不可能不顾虑。
这时候,陆国公将目光投向了高座上的陆子昂,恭声问道:“依殿下看,臣等现在该如何?”
陆子昂好似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闭了眼,淡淡道:“一将功成万枯骨,李澈不除就不要谈什么以后,再者说来,孤也未必要做那个在金銮殿上的人,你们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