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侯也是个通透之人,闻言便明白了。
他点头道:“放了魏知府,好让萧家以为,太子发怒只是因为他亏空了粮仓之粮,只要他能将粮食补上,便可将功抵过,毕竟他还知晓年年开仓放粮,也算的上是为民着想。”
李澈嗯了一声:“未免魏辉当真以为自己无事,孤会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他能查明,萧家将粮食运往何处卖给了何人,孤便可饶他一命。”
“只是饶一命怕是不够。”兴安侯道:“在军中,臣遇到这种情况,还会给戴罪立功的将士,许下一诺,以免他破罐破摔,直接叛逃。”
听得这话,李澈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道:“侯爷言之有理,便允他官降一级,以观后效。”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当天李澈秘密见了魏辉一面,同他说明了事情的厉害关系,当魏辉听到,有人秘密运送粮食,甚至有可能是在帮人养私兵意图造反的时候,他险些给吓尿了。
止不住的朝李澈磕头,向他保证,自己一定会戴罪立功。
于此同时,秦婠招了朱氏和魏玉魏云来见,同她们道:“本宫细细想过,毕竟你们与新宁伯府有着婚约,而新宁伯府的嫡女沈欣又是本宫好友,沈洋与本宫大哥亦是多年知己,沈洋婚事一直不畅,若是再出了此事,新宁伯府面上也是无光。”
“于是昨晚本宫向太子殿下讨了份恩情,只要你们能将粮仓的粮食补上,太子殿下可以既往不咎,魏大人也可官复原职。”
听得这话,朱氏等人面上顿时一喜,立刻朝秦婠磕头拜谢。
秦婠看向魏云道:“昨儿个你说能筹措粮食,本宫可是信了的,这才特意向殿下讨了恩典,你可切莫让本宫失望。”
朱氏听得这话,连忙表忠心道绝不会让娘娘失望。
反倒是魏云,略带忐忑的抬眸看向秦婠,问了一句:“不知要筹措多少粮食,才能让父亲将功抵罪?”
秦婠心里暗暗赞叹了她一声,而后面色淡淡的伸出三个手指头来,开口道:“不多,三千石。”
听得这话,朱氏忍不住惊呼出声,甚是没脑子的惊呼道:“可……可一个秦地赈灾,用的着这般多的粮食么?!”
“秦地赈灾确实不需要这般多的粮食。”秦婠看着朱氏淡淡道:“这不是秦地所需之粮,而是魏大人这么些年,损耗的粮仓之粮。”
“可父亲也是为了平阳府的百姓,这才开仓放粮。”
魏玉出声辩解道:“父亲这也因为爱民如子之故,殿下和娘娘,怎的能因为如此,就判了父亲的罪,还提出这般苛刻的条件来?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上哪筹措出三千石粮食来?”
听得这话,秦婠面上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个魏玉着实让人越瞧越不喜,就算她不知晓魏辉犯了多大的事,她也该知晓秦婠是太子妃吧?
且不说,她这般连翻质问,已经是以下犯上,就说从面上来看,也是秦婠求了恩典,这才有了将功抵罪之说。
而她这么一番质问下来,好像还是秦婠不公,刻意刁难她们了!
秦婠冷冷的看着魏玉,嘴角扬了一个冷漠的笑容来,微微挑眉道:“是么?如此说来,魏大人真是个为国为民爱民如子的好官,既然如此,那就让殿下秉公办理便是,也省的本宫废了口舌。”
魏玉闻言顿时有些慌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道:“臣女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
朱氏和魏云也跟着跪了下来,朱氏连忙道:“娘娘,小女只是护父心切,请您看在她一片纯孝之心的份上,饶了她一次。”
秦婠有些厌烦这母女俩,说话永远说不到重点,她又没要拿着魏玉如何,求她饶魏玉又有何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向她保证,哪怕散尽家产也要筹措出三千石的粮食来么?
秦婠觉得自己不够聪明,可跟这母女俩比起来,秦婠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秦大聪明了。
她没有理会这母女二人,将目光投向了魏家看起来最聪明的魏云,淡淡道:“你觉得如何?”
魏云没有说什么求亲的话,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瞧上去雍容华贵却又美艳的太子妃,其实是很不耐烦同她们东拉西扯的。
她只是皱眉问道:“敢问娘娘,这三千石的粮食,要何时交付才能抵了父亲的罪?”
秦婠闻言,顿时对魏云更加欣赏,这话问的,才是真正问在了点子上。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然后放下看向魏云道:“秦地赈灾刻不容缓,太子殿下愿意给你三天时间,筹措出赈灾所需的一千石粮食来,至于余下的两千石粮食,太子殿下心慈,愿意再多给一月的时间。”
听得这话,朱氏长长松了口气,连连朝秦婠磕头拜谢。
秦婠朝着三人摆了摆手:“你们在本宫这儿呆着也是无用,还不如快快去筹措粮食,下去吧。”
朱氏与魏家姐妹磕头拜谢起了身,朱氏倒是一脸欣喜,而魏云却有些心事重重,魏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临出门时,魏玉转眸看了魏云一眼,那眼神里不见姐妹共患难的情义,只有浓浓的嫉妒和不甘。
不巧,被秦婠看了个正着,更不巧的是,秦婠前世的职业病还在,很擅长观察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
待到这母女三人都出了屋后,秦婠实在没忍住道:“沈洋若真是同这魏玉成了亲,那可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紫嫣听得这话,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