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子是心腹,知道主子被罚了,但也不敢看呀,闭着眼睛进来的。
“把毯子给我,我自己铺,你出去吧。”
安德子如蒙大赦,太子殿下是个什么小天使呀。
毯子是厚厚的狐毛,云忘归利索的铺开,毯子的一边甩在皇帝陛下身上,云忘归爬过去捋平边缘,但是,跪着的这尊帝王像实在碍人。
“你起开。”
“你母后没让我起来。”
“你挡住我的毯子了。”
“你移过去一点不就行了。”
“不行。”
“那怎么办?”
然后皇帝陛下的膝盖就被顶起来一点点,云忘归把毯子边缘塞进去,铺在搓衣板上。
“笑什么?”云忘归重新坐回原来位置,好看的眉眼奶凶奶凶的。
“灼儿是心疼父皇了?”
“谁给你的脸了?我心疼你?毯子不平整,看着碍眼。”
现在也不平整呀,底下还有块搓衣板。
皇帝陛下心情好了,感觉膝盖也不那么疼了。
就是儿子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你不去黏糊你媳妇?”
“娘亲和小姐姐有话要说,不许我跟着。”
“所以来陪父皇了。”
“才不是。”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只见云忘归笑嘻嘻的说,“看你倒霉,我开心。”
皇帝陛下:“……”
你开心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云忘归眼皮子开始打架,脑袋如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困了就回去睡觉。”
云忘归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听着皇帝陛下喊他灼儿。
“陛下,你干嘛对我这么亲。”
“你是吾儿。”
“我才不是太子。”
“都认了你娘了,还嘴硬。”
“我真的不是太子,大白说我没有爹娘,娘亲是我想要才认的,我喜欢娘亲……呃,只比喜欢小姐姐少一点点,小姐姐是最重要的。”
“娘亲说父皇可以不要,但太子之位一定要。”
“我不要当太子,我要做炼药师,要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炼药师,我要……要……”
皇帝陛下摩挲熟睡的脸庞,泪流满面,原来这不是上天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而是诛他的心。
太子,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一直都有一颗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