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要去那里?”
“跟你哥说清楚,他是昏了头,疯了,小旻儿不好吗?”皇帝陛下骂骂咧咧往外走,轩辕曦华追上去,“父皇,我也要去。”
“小七别去。”
“为什么?”轩辕曦华心里起了不详的预感。
这时,安德子进来说,“皇上,礼部把太子登基要穿的礼服送来了,皇上要不要看看。”
“是太子要穿又不是朕要穿,朕能看出朵花来?直接给太子送过去就行。”
“可是主子,太子他还不知道。”
轩辕曦华听了,脸上就精彩了,皇帝陛下假咳一声,屏退左右,“你哥哥如今心野了,连皇位都不屑,总是想走,所以父皇用了特殊手段留他。”
“舅舅说得果然没错。”
“你舅舅?他怎么知道?”
“父皇和舅舅当年还是狐朋狗友呢,你心里的小九九,舅舅当然知道了。”
“他还说什么?”
“舅舅说父皇想开了,现在哥哥要是出什么事,父皇你最心疼,让我不要担心,还说哥哥会留下的,因为这是哥哥一直想要的,哥哥心软,很容易被感动的。”
很容易被感动?软和?那分明就是太子的伪装,他现在冷得像一块冰。
皇帝陛下在心里苦笑,“送过去的,他是新帝,早晚要知道的。”
“父皇,哥哥还不肯原谅你?”
“没有。”
轩辕曦华一脸诧异,“怎么可能。”
“因为你哥哥说从未怨恨过父皇,不存在原不原谅。”
“哥哥是最好的。”
“可你哥哥却想要和凤拓一刀两断。”
“不可能的。”
皇帝陛下提起太子殿下就非常伤心,“所以父皇要把皇位扔给他,是补偿也是束缚,以大宇数万百姓来绊住他,小七,你去收拾行李吧。”
“为什么?”
“当然是去玩了。”
自己走了也不安全,还有小七,万一灼儿疯了,推小七继位怎么办?他要灼儿一丝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暮色四合,皇帝陛下远远就看见司重宫宫门大开,微黄的灯光夹着鹅毛大雪,吹进殿内。
“怎么不把门关上,寒气都灌进去了,”皇帝陛下一脚踏进司重宫的宫门,看见如木头一样守着的龙卫,气得不打一处来。
“皇上,太子他跪着,跪在门口。”
皇帝陛下抬眼看去,才看见昏黄的灯光之下,华发如雪,素衣血染的太子殿下。
“又怎么了?”
“宫里送来礼服,殿下看了之后就跪着了。”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陛下拢着手走过殿前庭中,寒梅覆雪,皇帝陛下叹了口气,这么冷的天,跪在风口上,不要命了。
他走到太子殿下面前,挡住飘进来的的雪花,太子殿下跪得端端正正。
皇帝陛下装作无事把“跪着做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做戏,起来吧。”
说着就扶太子殿下起来,太子殿下抽回手,继续跪着。
“皇上要如何治我的罪?”
“又怎么了?你说说,你自己犯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回头,看了正堂上,整齐的摆着几个托盘,其中有一个上面放着礼服,玄衣纁裳,五爪九龙,衣裳上绣有日月星辰等十二章纹饰,做工精致奢华,远超太子礼服规制。
更别说还有冠冕玉带。
“半个月,皇上比以前更没有耐心了。”
太子殿下如今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他的话越来越少,可是皇帝陛下却知道太子殿下指的是什么?
年初,木阑围场,以身挡剑,父子缓和一个月,而后是狂风骤雨,伤痕累累。
他以为这次,朕也是在陷害他?
皇帝陛下心疼不已,“灼儿,父皇不是……”
“皇上这次,要给我安什么罪名?私造龙袍,居心不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怎么处置,我刀枪不伤百毒不侵,死也死不了,不如每天放一碗血?”
太子殿下目光锐利,直接把皇帝陛下的心撕开一个口子,鹅毛大雪飘进殿内,落在皇帝陛下背后,冰冷彻骨。
可心更煎熬。
太子殿下穿得单薄,跪的挺直,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要经历了多么惨烈的事,才能如此平静,平静的仿佛不是说自己,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甚至罪大恶极人人得诛之的罪人。
皇帝陛下一向冷静,可是他此时也被太子殿下刺激得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又说不出完整的话,心里更急了,连连否认,“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言语苍白无力,原来,真要到了紧张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个傻子,心里越紧张,就越说不清楚。
所以,很多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眼见太子殿下就要误会到底,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解释的事,皇帝陛下越急越结巴,真恨不得落荒而逃。
想着,皇帝陛下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却干净利索的脱口而出,“我们要走了。”
这句话一出,没有激起太子殿下眸中任何波澜,皇帝陛下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总算是出了。
“这礼服是父皇让礼部和宫里一起准备,你试试看,那里不合适,趁着还有三天时间,让他们改,不然,耽误了登基大典就不好。”
感觉少说了些什么,但是,能开口就行,慢慢来。
皇帝陛下清理着混乱的思绪,看着太子殿下得到这一个惊天消息,依然莫得感情,差点就背过气,再这样下去他不被逼疯也会被气死。
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