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生来体弱,母妃对儿臣很失望,”轩辕庭华眼底黯然,他虽然是皇子,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他也一直默默无闻,只和自己争,争明天,他不知道哪一天晚上睡着了,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皇兄虽然回来四年了,他们之间却没有多少交集,但那天,轩辕庭华却第一次体会到被保护的感觉。
他在独自尘世翻滚摸爬,终有一双手把他拉出来,给他希望,从此,腐朽的世界,春暖花开。
“这是轩辕淮华包围木阑围场时,派人追杀儿臣,肃清前路,皇兄救下儿臣,这是皇兄给儿臣护身的,儿臣一直找不到机会还给皇兄。”
“那时父皇被困的消息传回来,将军们觉得父皇遇险的消息来历不明,为谨慎恐有诈,不愿发兵,许世子也劝皇兄等派出去探消息的人带回确切的消息再决定是否发兵。”
“是皇兄,不顾一切打晕的周将军,以雷霆手段收拢了凤拓城军去驰援……皇兄有很多种选择,偏偏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如果父皇安然无恙,皇兄领兵而来,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皇兄为了父皇安危,不顾前程,为父皇挡箭,儿臣远离朝堂,可也不信皇兄真的会做如此泯灭天良的事。”
“朕知道了,”轩辕庭华的每一个字都在凌迟帝王的心,他挥手让轩辕庭华退下。
“轩辕弘御呢?”
“在外面。”
皇帝陛下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人送上门了。
然后就得知轩辕弘御这些天一直在外面晃,就是不进来。
“他闲的呀,天天盯着朕的寝殿,肚子里又冒什么坏水?”
“皇上,无忧王每天外面晃悠半天,然后就去太后宫里蹭午饭。”
“母后给他吃了?”
“太后娘娘让人拿扫把轰他,然后第二天他就又去。”
安德子有理由怀疑轩辕弘御关出问题了。
皇帝陛下嘴角直抽,确实有病,“怎么不跟朕说。”
“皇上说不想见他。”
“所以让他去烦母后?让他滚进来。”
轩辕弘御站在门口一脸局促,趴着门,指了指自己鼻子,这还是当年那个风光霁月的御王?
“皇兄,你叫臣弟进来?”不敢相信。
皇帝陛下翻了个白眼,“滚进来。”
轩辕弘御当然是不可能滚的,恢复仪态,施施然然而来,是当年那个讨厌鬼无疑了,他居然还笑了。
“你来干什么?”
“皇兄,不是你叫我进来的吗?”
我踏马的,皇帝陛下险些收不住自己的刀,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皇兄,你还好吗?臣弟很担心”
“托你的福,没死。”
轩辕弘御一脸愧疚,整个人都暗了下来。
“朕死了你不该高兴吗?演什么戏。”
“皇兄要是死了,臣弟也活不成了,”轩辕弘御一脸戚戚,弄得皇帝陛下一身鸡皮疙瘩,别整这么深情义重。
“当年,皇兄说,就算死,也要在死之前拉臣弟下地狱,臣弟怕死。”
“朕以为你担心朕,原来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亏朕还以为你变了。”
“皇兄以为什么?”
朕以为你真的关心朕身体。
“这些天为什么不进来。”
“皇兄不想看见我,臣弟肚子饿了,臣弟先告退了。”
“你给朕站住,国库的千分之一收入短了你了?你去我母后哪里蹭饭,蹭到了吗?你不知道你有多恶心,你生了个好儿子,算计朕把过往一切都一笔勾销。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当当年的事没有发生过吗?朕求求你安分一点,不要去恶心母后。”
“皇兄,”轩辕弘御委屈得眼泪都流下了,“太后娘娘今天给我留了蔷薇米糕。”
“怎么可能?母后怎么会这么做,”皇帝陛下脱口而出。
他亲手杀了寰瑀,杀子之仇,母后怎么会原谅他,还给他这么大的脸。
那可是寰瑀,他的亲弟弟呀。
皇帝陛下气得体内黄泉砂椛毒发,本来看起来好好的人狂吐一口血。
“皇兄,你怎么样了,快叫太医,”依然年轻的脸上满是焦急,“皇兄不要生气,臣弟不去就是了,臣弟……”眼睛暗下来。
皇帝陛下想起很小的时候,蔷薇米糕并不好吃,花是香的,但是花瓣尝起来却是苦涩不已的。
母后手艺不精,不知道如何处理花瓣的涩味,是直接用蔷薇花瓣合着米粉做,那时没有糖,一口下去,跟吃黄连差不多,他和寰瑀宁愿饿着肚子,有时候扔了也不吃。
当然,这免不了被母后吊起来打一顿——宫里举步维艰,就连做米糕的米粉都是他从御膳房偷来的,偏偏他们还不知道珍惜。
而御膳房送来做好的,根本就不能吃。
结果某一天他从御膳房偷吃的回来路上,捡到落单的轩辕弘御,这个怪胎,那么难吃的东西,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不给他,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眼睛暗暗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后来他就天天跑来,说这里的糕点比父皇御书房的好吃。
再后来……
“你去吧。”
轩辕弘御抬头,一脸错愕。
“朕还以为是什么珍馐,原来是这个,”皇帝陛下如今提起蔷薇米糕,嘴里的苦涩味仿佛挥之不去。
母后一定想要苦死你。
没错,母子连心,太后娘娘的确被轩辕弘御恶心到了,从始至终,太后娘娘连见都没见过他,但是耐不住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