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芸远远看见梅花林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爹,我们是不是回到凤拓了。”
凤拓有梅花,也有太子殿下,像谪仙一样的人,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人。
曹芸曾经幻想过,可太子殿下如云上月,可望而不可即。
曹闵带了很多装水的器皿来,把水囊灌得满满的。
无年见此,只跟他们说不必要这么紧张,“这条小溪流将流过大荒,以后,大荒也就有水源了,你们不要担心以后没水。”
大荒的确有水源了,小溪像玉带一样,将流出梅花林,贯穿整个大荒南面,在秘境边缘形成一个湖。
“我们少爷喜欢清净,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到梅花林里了,想要接水,在外面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就走,听到身后的咳血声还有曹芸的哭声,回来跟顾机说,“曹闵活不久了。”
顾机对此不以为意,他骨子里流的血就是冰冷的。
无年低头,“要是早一点,爷也不至于跟他拼命。”
“那样情况之下,拼命是迟早的,再说,给他们水是情分,不给是本分,做强盗就有随时丧命的觉悟。”
“可怜那曹小姐,以后要孤零零一个人了。”
顾机无动于衷,太子殿下也无动于衷。
有太子的指点,顾机等人修炼得很快,几乎一日千里,顾机很是汗颜,这就是传说中的妖孽吧。
曹芸在小溪下游打水,零落的梅花瓣勾起她的念想,她顺流而上,步步进入梅花林,然后在林中看到梦寐以求的人。
“那是殿下?”曹芸远远望着那围绕在烟火之间的人,本应天上仙,何故下凡尘,可是殿下做饭的样子也是如仙一般。
曹芸看得有些痴了。
正入迷,却被堂兄曹冽拉走,“曹芸,你不要命了,顾机脾气古怪,是因为二伯跟他有交情而他有不计前嫌,所以才给我们水的,我们得罪不起他。”
曹闵整合个大荒的罪人都奈何不了顾机,顾机手里有粮有水,还有锋利的兵器,俨然大荒的王。
“迟来的仁至义尽?为什么他之前不给我们水?如今才给,要不是因为他之前不肯施舍一滴水给我们,爹也不至于去抢,又何至于受伤。”
“我娘死在路上,要是我爹死了,我该怎么办,”她崩溃大哭,眼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她疯了跑进梅花林,跑到那如神仙一样的人面前。
“殿下,求求你救救我爹,你是神仙,你一定可以救我爹的,”她虔诚而疯狂,太子殿下倒是整懵了,他腰上系着围裙,手里还端着新做好的面,就这么被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挡在前面。
顾机赶紧把人从疯女人手里解救出来,曹冽追了上来,见此,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顾机一惊,脱口而出,“你居然爬到太子之位了?”
“我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太子冷漠转身而走,但是曹芸抱着他都腿不让她走。
“不是告诉你们了,不许进梅花林,”顾机皱了皱眉头,“若是你们不需要水了,就尽管纠缠。”
曹芸眼底疯狂,“这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殿下引来的,殿下神仙,无所不能,殿下,求你救救我爹,只要你救我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可是太子殿下无动于衷,端着面走了,“叔叔,今天吃面。”
“好香呀,小灼,要不是你来了,叔叔都不知道这些年吃的是什么东西,真是为难叔叔的胃了。”
顾机赶紧追上去,进了土墙里面,等着太子殿下把面放好,拿出一碗,吸溜的吃了起来,“你小子又往面里面放灵植了?”
“没有青菜,将就着放些。”
“灵植配面,也就你敢这么干,百年黔灵觅花,要是让外面的炼药师知道你这么做,非打死你不可。”
“叔叔不说出去,没人会知道,黔灵觅花可益气养血,叔叔多吃点。”
曹芸想要追上去,可是被无年拦住了,“殿下喜欢清净,不要去纠缠他。”
曹芸听了殿下把灵植下面了,那里愿意走,当即跪下,不断的磕头,只求太子殿下赐她救命的药。
曹冽见拉不走人,只能回去告诉曹闵,曹闵赶来的时候,曹芸已经磕的额头上满是血。
“芸儿,不要再求他们了,生死有命,不要怪任何人。”
“爹,娘死的时候你跟我说不要怪任何人,我恨皇权,我们是最微末的旁支,即使爹是玄尊,可是曹家风光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依然受尽嫡系打压,他们造反,死了就死了,凭什么要我们买单?”
“我们一家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
“爹,娘去了,你若是也去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这一路要不是因为我有爹娘护着,我早就像那些堂妹一样死了。”
曹闵心都在流血,这个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可如今却为了他底下高傲的头。
对于曹芸来说,自尊什么的,早就随着抄家流放被碾压粉碎,一丝不剩。
“爹,你不能丢下我呀,我知道你让我不恨,是不想我被仇恨困住一辈子,成为怪物,可是身处大荒,那里有希望。”
“芸儿,爹不希望你明白这么多,”留不住豆蔻年华的纯真。
“没办法了,”曹芸依偎在父亲怀里大哭,谁又想长大?
父女抱头痛哭,突然一个药瓶子滚到两人身边,曹芸双眸含泪抬起头,只见耀眼的人靠在土墙上,漫不经心的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