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易的生活却因那段日子意外受益,从而得以在混乱状况的掩护下更加从容的前往市场打工。只要能利用业余时间跟上缓慢的教学进度、再以适当的频率出现在课堂上,就能获取大多数老师的谅解。
当然,此时的胡易尚不知道今后要发生的一切。他在学校认认真真上了三天课之后,给付嘉辉打去了电话:“嘉辉,我的伤全好了,明天就能去上班。”
“好,来吧。”付嘉辉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懒洋洋的:“正好过几天我要回国一趟,箱子里的事儿你就多盯着点吧。”
“你要回国?”胡易稍稍一愣:“哦,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久。我春节没回国嘛,这次回去主要是看看家人,等清明节跟他们回老家扫个墓就回来了。”
“行,你放心去吧。”胡易答应一声,随即又犹豫道:“那……这边万一有什么事,我是给你打电话还是……”
“嗐,一天到晚无非就那么几件事,你看着办就行。”付嘉辉略一沉吟:“你做不了主的事儿就去问老孙,他要是也做不了主,自然会给我打电话。”
“好。”
付嘉辉顿了一下,又叮嘱道:“老孙那人你清楚,整天除了玩游戏就是打牌,市场上那一摊儿他不太上心,估计平时也没空管你。不过他要是安排什么事儿,你也得听着。”
“是,我明白。”
“那就这样吧,反正我这几天还在,想起什么事儿再给你说。”
几天后,付嘉辉回国了。胡易还是按照以往的节奏上班下班,每天忙一会儿闲一会儿,有空的时候就找大刘淘换两本小说看看,在箱子外和于叔扯一会儿闲篇儿,提货时跟亚巴洛夫逗几句闷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
孙守田在付嘉辉走后倒是展现出了一些责任心,除了每天下午准时来箱子里核算收支账目、把钱汇走之外,偶尔也会跑过来看看胡易,关心一下日常运转情况。他来莫斯科已经一个月了,对市场上的诸般事务依旧了解不多,俄语也几乎没什么长进。
好在这人比较有自知之明,平日里并不插手具体工作,对胡易每天报上的各种花销从不多问,而且在夜班打车费等约定俗成的额外费用上也很主动。这让胡易感到与付嘉辉在时同样舒坦,不知不觉对他增加了几分好感。
转眼十几天过去,莫斯科进入了早春四月。虽然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冰天雪地,但天气已经没那么冷了,日出日落也逐渐开始恢复正常。
今天摊位上不太忙,胡易中午出去随便填了填肚子,回到箱子里坐下点上一颗烟,刚想开腔跟于叔闲聊几句,忽然看见孙守田从远处匆匆走来。
以往孙守田每次都是从网吧方向过来的,今天却是从相反方向而来。胡易微微一怔,起身招呼道:“孙哥,吃饭了吗?”
“吃了。”孙守田走到箱子边停住脚步,叉着腰向里看看:“怎么样?今天事情都顺利吧?”
“顺利,您放心吧。”
“你现在有时间吗?帮我去办件事儿吧。”
“没问题。您说吧,什么事儿?”胡易扔掉烟头,转身去锁箱子。
“跟我去收一下账。”
“收账?”胡易愣了愣:“今天的账已经收完了,都在箱子里呢。”